昏死的蒋意行被捆好，作为人质候选，由几位执行官押送。
众人继续向前，穿越太安门，直奔终点。
“余队，余队！”
过门途中，欧阳明跑到队长身边，好奇道：
“现在游戏还没结束，真的会升级吗？那我们这些玩家会怎么样？会死掉，还是变成NPC？”
余渡摇头：“不清楚，此事没有先例。”
欧阳明：“那大佬知道吗？”
江愿搓了搓下巴，神色迷离，意味深长道：“等把蒋健处理了，倒是可以试试......”
众人惊恐：“这就不必了！！！”
灰败亡魂升腾，投奔天际，在天地间下着一场狂暴逆雨，似乾坤倒转，昏天暗地。
紫金城气温骤降，仿佛瞬间进入腊月寒冬，冻得人直打哆嗦。
之前透过门洞，只能看见蒋健在忙。
穿过门洞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画面，却是以极端的残暴，震慑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进入游戏后，江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蒋健为什么要背叛人类，给邪神当傀儡？
以他对过去蒋健的了解，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抱负，只会按部就班的工作，却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而是一位可以在绝境中推江愿一把，以凡人之躯，冲向邪神的勇士。
那这样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为什么会背叛？
追溯回忆，从安全部听证会，到当初的八角庭屠杀，再到罗斯玛丽灵修院，江愿脑中回闪，突然想起一个细节。
【出轨是我不好，可我也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这工作本来就够苦了，我不能永远受那窝囊气啊。】
【我活了大半辈子，遇到了这么多人，只有小妲对我好，也只有她懂我。】
【所以我要和她在一起，给她应有的幸福。】
这是刚进灵修院时，蒋健的原话。
所以是因为她？
蒋健是为了林妲而选择背叛，为了爱情向邪神低头，苟且偷生？
一定是这样。
结合此前种种，除了这份扭曲的爱，江愿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会让蒋健这么疯魔。
还真是应了师傅教过他的一句老话：
婚姻是爱情的火葬场，乱葬岗，积尸坑。
只是这坑里埋的，全是别人的尸体。
血腥肉臭扑鼻。
就见奉天殿前，那偌大平坦的广场中央，架着一座纯白祭坛，以三重圆形汉白玉筑基，环雕月桂连理枝，大气典雅。
蒋国师仍站在高处的日晷前，自顾自地低头忙碌。
然而就在这纯净祭坛的周围，却是脏污一片，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滚圆肉球。
每一颗肉球都是用玩家和宫人的死尸挤压而成，浑圆，规整，大的堪比火车头，小的也和自行车差不多，胡乱堆放在巨大广场上，仿佛屎壳郎巢穴。
没人知道这些球是用什么道具弄的。
但从球中尸骸狰狞的姿态和表情能看出，他们死前必定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众玩家步入其间，都找到了熟人。
白发苍苍的玉老，止步于一颗巨型肉球前，在里面看到了三张肿胀老脸，正是此前跟他一起进安全部要人的玉家长老，和他一起长大，一起老去的堂兄弟。
忠梁撕下破烂衣袖，递给他道：
“节哀，老爷子。”
玉老没有接，而是自嘲道：“老朽一生看尽人事枯荣，送走的死人比你吃的盐还多，用不着你个晚辈来安慰。”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另一颗肉球，道：“这擦眼布留着你自己用吧。”
说罢便向前走去了。
忠梁看了看面前这颗挤满了士官的肉球，收起布条，无奈叹道：
“那可不一定。”
祭台上，蒋健把手上的戒指按在日晷上，专注工作，对玩家们的到来充耳不闻，似完全没放在心上。
人群中，一位此前保护过蒋健的亲卫最先绷不住，指着肉球中的脸骂道：
“蒋健！老汪以前可是跟你一个队的兄弟，为你挡过虫潮，流过血！断过腿！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既然他爱牺牲，那就多牺牲。”
蒋健头也不抬，无所谓道：“我也是在成全他。”
有士官拿枪比在蒋意行额头：“蒋老贼，你儿子现在就在我们手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毙了他！”
“杀吧，死了我再生一个。”
蒋健仍是一派领导姿态，高高在上地抬起头，看向众人：
“反倒是你们，这游戏马上就要升入净级，而你们通关失败全都会死，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言下之意，是他可以安排投降者当个NPC，继续苟活。
这目中无人的模样，可把来讨命的众玩家气坏了。
“去你狗日的健货老贼！”
“死到临头的是你！”
“谁他妈会向你这狗腿子投降！”
“狗腿子？”
蒋健嗤笑一声，调侃道：“你们难道不是吗？”
“反正你们在外面是给我打工，投降以后，在游戏里还是给我打工，在哪儿打不是打呢?还不如早点投降，继续给我卖命，当你们的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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