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笙端来了一碗热乎的鲜肉粥，还有两个鸡腿，一碟桂花糕。
这些都是他爱吃的。
抬手去敲门，“叩叩叩！”
“师兄，你好了吗？”
“好了！”
门开了。
少年穿着单薄里衣，衣襟没弄好，似乎急匆匆穿上，微微敞开白皙脖子和锁骨。
清澈眼眸染上了湿气，眼巴巴地望着她。
她手上端着他爱吃的食物。
他一天都在马车上吃东西，肚子还不怎么饿。
不过这是笙儿亲自送过来的，他一定要吃得干干净净。
她说：“吃完了就睡下。”
“嗯。”羽点点头。
皇甫月笙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早点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羽感受头顶的温暖，心中淌过一道暖流，涨涨的，很舒服。
“好。”
果然表现得听话些，笙儿就会主动触碰他。
羽很得意。
皇甫月笙站在他门口，帮他关上门，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番沐浴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
万籁俱寂。
羽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着眼睛，隔着一道墙去听隔壁的气息，笙儿的呼吸好浅，这么快就睡着了吗？
今天都是她在驾马车，都没有怎么休息过，一定很累了。
羽翻了个身面对她那边的墙，抬手摸着墙，似乎能够感受到她。
羽从小生活在山谷中，对风声、鸟声格外敏感，听觉异于常人，这间客栈人很多，楼上楼下一直都有脚步声，来来回回个不停。
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痛苦又似乎很快乐。
羽捂住耳朵，控制自己不去听那些声音，笙儿说过，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那个若有若无的叫声真的很痛苦。
羽睁开眼，悄悄从窗户跳出去，来到下面的窗子外面，偷偷看一眼进去，一道微弱的光线摇晃，看得不太清楚。
他定定地望进去，人瞬间傻了，怎么床上有两个人打架。
羽抬起手指，拾起窗户上的叶子，指尖一动，叶子离开他的手之后，化为一道尖锐的利器。
床上正骑乘的女人忽然僵住身子，慢慢朝前面倒下去，没有一点动静。
女人下面的男子原本潮红的脸霎时间白了下去，尖叫：“啊！”
羽自以为做了件好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皇甫月笙猛地坐起来，什么声音！？
她来到窗边，警惕地朝外面看去，耳朵动了下，只听见楼下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男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皇甫月笙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听清楚下面的对话以后，大概了解下面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么吵闹的声音，也不知道羽睡得安不安稳。
皇甫月笙走到羽的房间外面站了会，发觉里面没有动静，应该睡着了。
她以为刚才的动静是有刺客出现，悬着的心仍不能平复下来。
即使穿书女死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现在的路线也是避开官道走的小路，缩短了去北漠的路程。
皇甫月笙重新回去躺好。
应该是下面有人受了伤，一直吵个不停。
“笙儿……笙儿……”门外传来前面清澈的少年音。
皇甫月笙开门，对上他惊慌失措的眼神。
羽赶紧抓住她纤细的胳膊，声音颤抖，“笙儿，这里好吵，我好害怕，我睡不着，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睡一间房？笙儿……我想和你一个房间……”
少年一双清澈眼眸单纯无辜，握住她胳膊的手很有劲，之前都是轻轻的力道，现在力道大得令她感到疼痛。
他一定是被刚才的尖叫声吓到了。
皇甫月笙把他的衣襟整理好，遮住脖子后才给他进来，“你睡床上。”
羽双手捏着衣领的位置，上面还有她的温度。
皇甫月笙拿来另一床被子，直接铺在地上躺好，后脑勺背对着他，“睡觉了。”
羽僵坐在床上，迟迟没有躺下来。
“笙儿……”
“嘘！”地上的人发出的声音。
羽慢慢躺下，还以为可以抱着笙儿睡呢，看着地上的影子，他失落地闭上眼眸。
被子上有她的气息。
想到方才她就盖着这张被子，羽害羞得把脸埋进被子中去。
笙儿的气息包裹着他。
皇甫月笙躺地板睡了一晚上，天没亮就醒了。
床上的人把头埋进被窝中，看不到脸，皇甫月笙把他的被子掀开，露出了张透着红晕的精致俊脸，她指尖一顿，轻声道：“师兄，师兄……快起来，我们得继续赶路了。”
“嗯……？”
少年发出软声呓语，缓缓睁开朦胧双眼，面前是一张放大的普通面孔。
“笙儿起的好早，昨晚没摘下面具吗？”
“我叫人端来了温水，赶紧洗漱出发了。”
皇甫月笙拿着块赶紧的巾帕湿水，拧个半干才递给他。
羽揉了揉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墨发乱糟糟的披在脑后，整个人像只猫儿似的。
皇甫月笙拿着白色发带，用梳子给他梳头发，发带缠绕几圈，墨发高高束起。
“笙儿你真好。”
羽抬眸望进她的眼中，发现她的眼神毫无波动，没有一点柔情，帮他擦脸绑头发，这些亲密的举动似乎在对待一个孩子。
他垂下眼帘，藏住了眸底的不悦。
两人洗漱一番过后下了楼。
二楼的某个房间中，店里的小儿一直进进出出，在打扫里面的脏东西。
一楼下面还有个男人坐在角落里哭哭啼啼，旁边是两个肥大的女人。
皇甫月笙径直走出客栈大门。
羽坐在马车上，抱着一袋包子啃。
皇甫月笙坐在马车外面，手拉缰绳，驱驶前面两匹马。
远远看去，一辆小马车从客栈离开，朝着树林的方向行驶，越来越远。
过了半天。
皇甫月笙看到路边很多难民，他们衣服破烂，藏污纳垢，怀中抱着一个死去的孩子。
早就听闻北漠附近的村子多被番人烧杀抢掠，如今亲眼看见触目惊心。
皇甫月笙把车上的干粮给了快要饿死在路边的难民。
在她的马车离开以后，很多难民一哄而上！将被赠干粮的人压死，抢夺她身上所有东西。
皇甫月笙和羽功夫了得，一路上没遇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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