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明明都已经被提前录取了，您二位……”
虽然知道抗议无效，但是李先然还是要适时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但明显这一刻父母的权威大于一切，孟明茹双手搭在李先然肩膀上，严肃说道：“儿子，这你就不懂了，考试是你一个人表演的舞台，查分可是全家人的节日。”
“你不能因为提前录取就放弃这么重要的节日。要知道我可是等了18年！”
李良仁点点头，抱臂而立，一脸深沉：“有道理。”
李末起看了一眼亲爹，发现老李表面镇定沉稳，实则手掌颤抖的厉害，连忙憋住笑意。
李先然则是深感无力。
“您说了算，过两年还有末起，您二位能过双份节日。”
“嘿，不愧是我儿子。”孟明茹闻言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快点输入准考证号，快点。”
电脑屏幕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网页，上面显示着当前时间——8:59:50。
选拔大考的查分网站，已经有些拥挤了。
随着李先然敲击回车，网页右上角的延迟数据陡然飙升成红色。
然后页面变成空白……
“要不咱们晚点查？”
李先然开个玩笑打算活跃气氛，结果双肩的压力陡增。
“嘘！”
孟明茹的凑到屏幕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页面。
毕竟近几个世纪以来，大夏走出的人才成了诸多行业的中流砥柱。
所以不单单是大夏国内，这颗星球上甚至于三十万公里外的月球上，都有无数人在关注大夏这里的选拔大考成绩。
毕竟今年涌现的天之骄子，大概率会是下一年开始声名鹊起的风云人物。
提前关注，提前押注，抢夺人才就要从现在开始！
李良仁、孟明茹两口子拖到今天也没搬家，一个是李先然出去没回来，另一个重要因素是既然要离开老房子，那必须风风光光的搬走。
对大夏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儿子成了状元更风光的么。
“对了，儿子，能不能当状元？”
孟明茹脑海闪过这个词汇，歪头问道。
“您说哪儿的状元？”李先然语气很是诚恳。
孟明茹：……
李良仁：……
夫妻二人沉默了两秒钟。
老李憋出来一句：“虎父无犬子。”
孟明茹又重新紧紧盯着屏幕了。
虽然服务器瞬时负载极大，但好在硬件设施足够强大，那只卡顿了五秒的网页还是刷出来了。
“人脸识别二次验证身份……您二老要不先让开？”李先然笑着说道。
“让，让，你快坐好。”
孟明茹连忙拽着老李到一旁，然后两只手绞结在一起，心脏扑通跳的厉害。
尽管李先然已经被最好的逐光学院录取，但眼看分数就要出来，她这紧张情绪有增无减。
对她而言，或许只有亲眼看到才能尘埃落定。
任何合同都没有实实在在的分数靠谱。
人脸识别只消耗了0.1秒，随后页面刷新——
【姓名：李先然。】
【年龄：18周岁。】
【准考证号：******。】
常规信息随着李先然那张阳光帅气的免冠照刷出，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行被加粗标红的文字。
“考生【李先然】，你的位次已经进入全省前50名，具体情况请于6月22日查询。”
……
李先然看着自己的名字，并无波动。
但是这一刻身后骤然凝固的空气，还有那细微的声音，却让他的目光无比温和。
……
孟明茹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当那行红色文字跃入眼帘时，她整个人如同被按了暂停键。
写字台上突然溅起一滴水花——那是她屏住的呼吸终于冲破喉咙时，带出的滚烫泪珠正砸在桌面上。
孟明茹突然捂住嘴，泪水成串坠入衣领，在锁骨处汇成小小的银色湖泊——
她分明看见那行文字下方，并没有停止……
那枚代表逐光学院校徽的录取认证图标正与全省前50的提示交相辉映，恍若双月同辉。
这是官方认证的录取标志，做不得半分假。
……
李良仁的喉结重重滚动三次，古铜色脖颈暴起青筋。
他保持着抱臂姿势，可是T恤下颤抖的肌肉线条出卖了他。
“老李……“孟明茹的呼唤带着气音，指尖攀上丈夫小臂，指甲在旧伤疤上掐出月牙痕。
她忽然想起十八年前产房外，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绷着铁铸般的下颌线，却在听到婴儿啼哭时膝盖发软跪倒在地。
李末起怔怔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父母，有些懵懂的他忽然有些明白父母的期盼了。
与其说是哥哥在完成确认分数的最后一步，不如说是父母在给十八年的养育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那种情感，或许只有大夏人自己才能懂。
……
“是不是状元得后天才能知道。所以您现在，是不是哭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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