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弄脏了很麻烦。”依田贵玄眉头微蹙，转头看了一眼濑上哉斗，动作麻利地展开塑料布垫在岛山浩身下。
濑上哉斗再次坐回货箱上，无所谓地打了个响指，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价值。”
依田贵玄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他轻轻叹了口气，拿来水盆接住涌动的血液，沉默地盯着没有痛苦、没有声音、没有气息的岛山浩。
最后只是淡然地说：“我在您那里已经被打上标签了。”
“确实～”濑上哉斗一听，猛地蹦起来，欢快地站在货箱边缘，展开双手保持平衡，“但我在考虑添加收藏。”
“是吗……”还未完全染色的衣物尽数脱离，温热皮肤下的脉搏被刀刃划开，水盆里的高度加速上涨，点滴红色飞溅到护目镜上，“您知道，我蛮好养的。”
“嗯哼～我的确知道，那你又知道些什么？先说好，我不缺宠物。”濑上哉斗此时顽皮地倒立在货箱上，眼睛一直注视着刀刃的走向。
刀尖卡进指缝，看起来像是在撬开瓶盖，随后沿着豁口整块剥下带着特殊纹路的皮肤，并用玻璃容器存放。
“我或许对于您来说还不够锋利。”
濑上哉斗眼前一亮，看起来算是乖巧地坐在货箱上。他晃着腿，鞋跟敲击在木头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这有什么关系！打磨抛光，滴血不沾，怎么样？你喜欢吗？”
胶带被暴力扯下发出撕扯皮肤的声音，刀刃紧贴着牙齿划过，直切脖颈，完整的面颊连同枯草般的毛发被丝滑地取下。
“喜欢，但我不适合待在展柜里。”
濑上哉斗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整个人跟随着指尖摇头晃脑，像是在指挥单人演奏的乐团，又像是在谱写乐章。
实际上仓库的灯只能勉强照明，濑上哉斗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与下方脸上沾染血渍却面无表情的依田贵玄相比，这副模样多少有些诡异，倒不如说现在这个场景，简直就像是场恐怖电影，当然，除了道具是真人以外。
“我怎么可能把你放在展柜里！那也太浪费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不至于被挂路灯，但我可是环保主义，绝对的物尽其用，浪费是不可能浪费的。”
利刃随着濑上哉斗不知是辩驳，还是传教般的话语被放在一旁，叠了两层的乳胶手套扣出观察世界用的两颗明珠，并把它们单独放在特殊容器里。
“我们应该很合得来。”
“那当然！浪费可耻！不过我可不靠这些挣钱，我只是个有义警梦想的小孩。”濑上哉斗的声音依旧欢快，如果依田贵玄转头，他应该会很惊讶，自己的脸居然能露出这样的笑容，“暂时～”
脊柱折断的咔嚓声在两人的耳朵里格外明显，脱下最外层滑腻的手套，利刃重回手中：“听上去您很需要帮手。”
鞋跟有节奏的敲击声瞬间停下，濑上哉斗捧着脸，只见那刀刺破肉块柔软的组织，这回并没有血液飞溅到护目镜上。
“唔姆，我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好看、还很聪明的人。”
握住刀柄的手一松，利刃卡在肉块上，依田贵玄迅速转身鞠躬道歉：“实在抱歉，之前跟着和辉出去谈判过。”
“嗯。”濑上哉斗坐在货箱上，托腮微笑着，“这我知道，咱们没必要继续演完限制级恐怖片，打磨我的收藏品可比处理垃圾要重要得多。”
随后又是一个响指，浅色的流光闪过，恐怖片的主角飘在空中，他所有留存的痕迹一并回归本体。
干净的护目镜，整洁的工具，完整的衣物，原地只剩依然没有气息的新晋大体老师，以及地面上带着褶皱的塑料布可以证明，前不久的恐怖片确实，真切地上演过。
刀刃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依田贵玄瞥见落在脚边的“同伙”，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恍若隔世。
“Boom！Surprise～”
濑上哉斗高举双手欢呼，眼前的男人直起腰板转身，呆愣地看着这如同时光逆转般的犯罪现场。
“噫——好腥，这垃圾还真臭，你应该没把他肠子划破吧？”濑上哉斗蹲在地上，两指捡起地上的刀，望着不远处的倒吊人皱眉。
实际上，魔法处理过的现场完全没留下异味，濑上哉斗只是想借这个话题，企图让自家已经宕机的新藏品重新运转。
“……咳咳，当然没有。”好消息，依田贵玄还没完全死机，他摘下护目镜，捏住眉心缓了缓，“抱歉，我其实知道，只是在现实里第一次见，多少有些惊讶，请您见谅。”
濑上哉斗挽了个刀花走到依田贵玄面前，凑近嗅了一口：“你知道？哇哦～还真是意外。”
依田贵玄缓过神后眨眨眼睛，有些不习惯濑上哉斗过于靠近的气息，不过他还是克制住身体没有移动分毫，平静地回答道：“是的，在梦里。”
濑上哉斗听完眯起眼睛，后撤一步退回到正常的社交距离，捏住刀刃，将手里的冷兵器物归原主：“真是好用，记得收好，这可是你的老伙计，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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