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石铁回到城主室,正想看看现在的财务问题——他打算在牧场外单独建一个屠宰场,尽可能减少牧场牲畜误食同类的机会。
眼睛却被放在所有报告上面,用了红色墨水写字的一张纸吸引。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疾病正在蔓延,已经有十分之一的人口感染疾病,上吐下泻。
瞬间,石铁的眼前浮现出了农田旁的大沟。
这几年时间,每天都有蔬菜瓜果丢进去,混合野兽毛发和粪便,再加上泥土和雨水的搅拌,它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自从图书馆建好之后,他就再没去过农田。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趁着夜幕落下前,跑到了农田旁的大沟看了看。
腐烂和恶臭,让石铁几乎站不稳脚跟,甚至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难以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农夫们还要每日来耕耘。
一想到是自己的决定,让环境变成了现在的这样,他就满心愧疚。
回到城府后,石铁当即发布了任务,让治安营协同工匠,驱赶大沟周围的牲畜,再把大沟掩埋。
疾病很可能和这条沟有关,但也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毕竟这条沟在这儿都几年了,要出事,应该不至于现在才集中爆发。
他并非生化专家,更对传染学毫无概念,面对这种事情,就跟让他马上飞起来一样困难。
他只能回忆早年的游戏经验,还有从新闻上看来的讲解,去推测,大概的可能。
城市居民大面积的生病,通常只有一个原因:环境污染。
而现在的城市,最容易影响到全城的污染,只有水源。
石铁带着这样的想法,再次走出城府,来到了居民取水的地方:河。
河水清澈透明,水里鱼虾游戏,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只是站在河边,还未凑近,他便嗅到了一股以往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很难形容那种味道,像是稀释了几百遍的粪便,再混合了很多奇怪的东西,说不上难闻,但绝对不香。
自从城府工作人员扩招之后,取水的问题,他就交给了手下,本人来河边的机会也不多,河水什么时候有味道了,他也不知道。
再加上他现在只喝烧开的水——或许正是这个生活习惯,让他没有像市民一样上吐下泻。
沿着河岸向上游走了没多久,石铁便看见了牧场的围栏,几十头都长着角的动物正在围栏后面喝水。
只是这些养殖的牲畜喝水,会让一条河污染吗?
他没有去打扰这些生物,而是调头往下游走,在回到码头附近时,他看到了一个可以解释病因的事情:两个市民,正在码头旁边的河岸上清洗便桶。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到了,似乎随时可能进入漆黑世界。
石铁问身边一直随行保护的治安官:“小城镇与大河就一条路沟通,你们取水和倾倒排泄物都是在码头旁吗?”
两张写满了沧桑的脸,同时点头回答:“是”。
瞬间,石铁明白了问题所在,一想起自己也喝了几年的这种水,他就忍不住趴在了地上呕吐。
直到胆汁都吐出来了,整个人的体力也仿佛被抽干了,肚子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了,他才回过神来。
望着逐渐漆黑下来的天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
回到城府后,石铁刚坐下,便迅速书写了一张任务书:绕着牧场,铺一条小路往大河上游,在距离牧场一公里外的大河旁,挖饮水湖。
可是,在想到河水的高度远低于草原地面,而河岸又过于狭窄后,他手里的笔停在了半空,饮水湖的设计并不能简单挖个坑就行。
他坐在长桌前,想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乍亮,他才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为了避免文字叙述会产生误解,石铁还在任务书的详细描述中,绘制了湖的细节设计图。
大湖直径一公里,深五十米,呈尽量规则的圆形,边缘与大河隔着两米距离。
再在这个湖旁边,挨着小路挖一个小湖,与大湖用带着斜坡的渠道相连,让大湖的水能顺理到小湖,小湖却无法返流到大湖。
大湖与地面的坡度很大,只留一个供工匠上下的斜坡,其他部位尽量保持在接近垂直程度。
小湖也只有延伸小路的位置,才铺成两百米的石板台阶,台阶尽头是一个方便取水的平台。等大小湖都成型后,再挖开大湖与大河的阻隔。
如果是现实世界,要造这么大的工程,时间肯定不会短。
但在系统里,却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填沟的事情小半天就解决了,大小饮水湖费了些日子,也不过五天而已。
完工开渠的那天,是城主石铁亲自去动手凿开的渠道壁。
在两个治安官的保护下,他在湖边看着河水灌进了大湖,内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但很快,他便想起了挖湖的费用,整个人就跟焉了一样,回程的路,都得靠人扶着,好像他已经衰老到走不动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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