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岱愣在原地，足足有十几秒钟没说话。
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直接。
直接到他毫无心理准备，被这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洪小野见他犹豫，更没自信了，捏着他的手不自觉用力。
“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啊，我到底算什么啊。”
刚剪过的指甲带着毛边，一下一下刮着陈青岱的手心。
“你对我好，疼我，宠我，包容我，我都感受到了。但是……”
她抬起头直视着陈青岱，眼睛亮晶晶的。
“但是如果你对我都没什么冲动，哪怕一点点……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爱人？朋友？还是无聊时候逗一逗的小孩子？”
鼻子酸酸的，她知道，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她仰着头，努力控制着情绪。
不能哭。
因为她真的想好好聊聊，聊聊彼此内心的想法，不想陈医生因为她的眼泪而心软，说出一些安慰却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见陈医生不但不回答她，反而微微偏开目光看向身侧，明显不想多说，洪小野倔劲上来，移到他目光所在之处，仰着脑袋，执拗地和他对视。
陈青岱偏向右侧，她又跟着到右边，手始终握着他的手，指甲陷入他的皮肉。
只要陈医生没有甩开她的手……
今天一定要把这个问题问清楚。她想。
长久的沉默之后，陈青岱终于叹了口气，擦去女孩眼角点点湿润，声音不大，却温润而有力。
“想。但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洪小野紧接着问。
陈青岱斟酌的时候，洪小野突然自言自语：
“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觉得我还小，很多问题没必要跟小孩子讨论，大人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小孩子听话就行了。很多事情也不能对小孩子做，因为不能伤害到他们。”
陈青岱哑然。
洪小野接着说：“我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是你的爱人，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朋友，我没有资格跟你讨论大人的问题，更没有资格在这里质问你。”
一口气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她非但没有感觉到畅快，反而胸口更加堵得慌。
她压抑着想逃的冲动，急促喘息着，却固执地等在这里，等一个答案。
突然，握着的那只大手猛地挣开，不过一瞬，她就双脚离地，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陈青岱抱着她快步走进主卧，直接把她扔到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来。
身体贴着身体。
陈青岱：“我对你到底有没有冲动，你自己感受一下。”
修长而紧实的身体密密实实的覆着她，尽管隔着衣料，她依然能感觉到他明显过速的心跳，和身体某处的坚硬与火热。
一抹红突然爬上她的脖颈，逐渐蔓延到脸颊、耳朵……
她紧咬下唇，硬逼自己睁大眼睛，直视他。
“……感受到了。”洪小野嗓音艰涩，带着颤抖、慌乱、和隐隐的期待，“但是，我觉得还不够。”
危险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全身，男人急促的呼吸紧贴着她脖颈敏感的肌肤……
腰间突然一凉，她的上衣被掀到胸口。
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
“够了么。”
“……不够。”她咬着牙说道。
陈青岱喉头一紧，几乎要忍不住！
他的手抚上她光滑细嫩的后背，一寸寸向上移动，最终扣在后背中央，那薄薄一层搭扣的地方，猛地顿住。
陈青岱嗓音低压到极致：“还不够么。”
女孩睫毛剧烈颤抖着，眉间染上几分委屈，更多的却是倔强。
“不……够。”
她说。
陈青岱：“睁眼。看着我说。”
带着雾气的眼眸缓缓睁开。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女孩因紧张而出汗的额头上。
“够么。”陈青岱俯视着她，又问。
半晌，女孩轻轻摇头。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空出些许空间，然后手臂一撩，T恤衫几乎盖过头顶，只肖再一用力，就能完全甩下。
陈青岱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他翻身躺到女孩身侧，伸手揽过了她。
手臂紧紧环着那盈盈一握的腰，渐渐收紧。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沉重地呼吸。
良久，呼吸逐渐平缓。
他伸手拉好女孩的衣服，还是搂着她，紧紧的。
“你还是不肯么。”
洪小野嘴唇抵着他起伏的胸口，轻声问他。
她都做到这份上了，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什么害羞、自尊……她全都扔掉了，可他还是不要她。
这一刻，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趴在他的怀里，了无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勇气。
“睡吧。”陈青岱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小野，睡吧。”他低低重复，“我抱着你睡。”
月亮躲进厚厚的云层，一晚上都没再出来。
月光散去，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各怀心事，跌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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