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被抓进牢里,案子由曲大人审理。"沚或补充道。
"这事是地霸有错在先,咱们一定要替奇小工和小翠讨回公道!"妘雀信誓旦旦地说着。
"难就难在这,他二人并无婚约关系,奇小工属于恶意伤人,恐怕最轻也会被判流放。"妘鹰叹了口气。
"姚家派人在官衙盯着这个案子,咱们很难给奇小工脱罪。"傅说为难地说道。
"我记得,在上'礼'课中有提到,女方收下定礼便算做定亲。奇小工给小翠一家送过不少东西,就说那些是定礼,两家私下定了亲,如此奇小工便不是恶意伤人,而是有仇报仇,你们觉得如何?"妘雀问道。
众人闻言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妘鹰开了口:"虽然此举能助奇小工减轻罪责,但他伤人的原因,小翠被辱之事,就得对簿公堂……小翠她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些压力?"
"让他们自己做选择。"傅说淡然道。
……
"我愿意上官衙,为奇哥作证。"小翠面色苍白地说道。
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就像噩梦一样,她多么希望那天自己没有经过小巷,没有被地霸凌辱。
她数度寻死,最终还是放心不下生病的娘,都死了心,准备嫁给地霸那个混账,然后奇哥就出事了。
"左右事情已经传开了,我只剩贱命一条,没脸没皮,不能再搭上奇哥,只要能为奇哥减轻罪责,我什么都愿意做。"小翠惨然一笑。
"小翠,这不是你的错。你别管别人如何看你,多想想在乎你的人,你娘、奇小工、浆婶他们都关心着你,事情总会过去,地霸会罪有应得的,你可别轻贱了自己。"妘雀担忧地看着她。
小翠茫然地点着头,似乎并未将话听进去。
妘雀叹了口气,短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先是丢了她最看重的名节,接着心上人为自己犯事,她现在心里的压力肯定很大。
在这个档口,只希望奇小工能平安脱困,两人共渡这场心劫。
……
翌日曲大人开始审理此案,百工坊的百姓们都来围观,官衙门庭若市,妘雀与几位兄长也到了现场。
"我们的诉求很简单,奇小工恶意伤人,应该以命相抵!"姚管事气势汹汹地开口。
"禀曲大人,在下是奇家请的状师。"一个看着就很精明能干的中年男子上前拱了拱手。
"是我替奇家请的人。"沚或微微扬眉。
"奇小工并非恶意伤人,他与小翠娘子定下了亲事,岂料姚地侮辱了小翠娘子,奇小工这才怒极伤人。"状师禀报了新的案情。
姚地是地霸的本名。
此话一出,百姓们哗然。虽然是有过传言,但谁能想到这事会在官衙礼公然道出?
姚管事神情莫测,一旁姚家派来旁听的人与他耳语了几句,他立马跳出来反驳:"荒谬,从未听说过二人定亲!我侄儿也未曾侮辱过小翠,相反,我侄儿才是在与小翠议亲之人!"
"姚管事,你未听说过,并不代表事情不存在,这两件事我们都有人证。"状师十分淡定。
"传人证。"曲大人宣道。
小翠从一旁等候的房间缓缓行出,她的出现让百姓们立时炸开了锅。
"是小翠,她怎么还有脸出门?"
"听说她和她娘不是正经人,难怪勾三搭四!"
"哎哟,肯定是她不检点,才惹得两个男人为她大打出手。"
"真是造孽,奇工多老实的一家人,就为她摊上了官司,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判呢!"
舆论哗然,百姓们都在对小翠指指点点,妘雀听得恼火,难怪兄长们会担心小翠承受不住压力。
"肃静!"曲大人拍了拍惊堂木,待议论声暂歇后,他才继续审问,"小翠,奇家所述可是事实?"
"小翠,你可想好了再回话,若你承认与奇家定亲,你这辈子也休想嫁进姚家!"姚管事威胁道。
"我收了奇家的定礼,与奇家定了亲,姚地……侮辱我之事也为真,奇哥这才伤了人。"小翠并未理会姚管事,而是调理清晰地述说着,看样子事先多次练习过。
"你!"姚管事气得一甩袖子。
"小翠就不该出这个头,姚家都不嫌弃她,她这叫不知好歹!"
"姚地现在就是个废人,他们当然不嫌弃小翠。"
"讲道理,奇家与小翠定了亲,姚地做下这种事,确实情理难容。"
"人家不是被阉了吗?子孙根都没了,地霸坏事做绝,也不可怜,只可怜了奇家,为了个女人惹了一身腥。"
"小翠就该被浸猪笼,不守妇道,害人不浅!"
百姓们依旧揪着小翠不放,觉得她被人凌辱反倒是她的错。
小翠神色木然地听着这些流言蜚语,她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临到头了,感觉会如此难捱。罢了,她早已毫无希望,待救出奇哥,她也可以了无牵挂地去了。
"曲大人,奇家请求让人证下去休息。"状师拱手道,他也很担心这样的环境会对人证产生影响。
"慢着!定亲之事我姚家不知,姑且就算你们定了。但说小翠被我侄儿侮辱,证据呢?她被人破了身子,就非得赖在我侄儿头上?"姚管事鄙夷地看着小翠。
外头的议论声更加纷乱嘈杂,曲大人也面露难色,如何证明小翠被地霸侮辱倒成了案子的关键。
妘雀火冒三丈,敢做不敢认,姚家这是要将小翠逼到绝处?
不行,得想个法子让姚家承认罪行,怎么办呢?妘雀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着。
好在她看过的狗血小说够多,很快便有了主意,但她不便出面,只能俯身在二丫耳边说了几句。
二丫素来机敏,立马心领神会,趁守卫不防备,从人缝里溜进了官衙。
"小翠姐姐,你怀了身孕,可别被姚家人气坏了身子!"二丫脆生生地叫嚷着,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能让官衙里的人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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