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如果没有你妈妈和你,我会过得很好!”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修宴归也觉得是他的错,所以他没有去求助,而是一个人面对众多人。
终于等到了奚茉来上学的那天,但是奚茉对他的态度却很冷淡,其实也不是冷淡,只是他个人感觉,感觉奚茉离他好远,也不来关心关心他。
奚茉的周围有一堆同学在问她怎么这么久才来上学,修宴归根本找不到机会去找奚茉,奚茉也不知道来找他。
就像小孩子赌气一般,修宴归单方面和奚茉冷战了。
故意不再去找奚茉,折磨自己的同时又忍不住去关注奚茉,再后来他发现即使冷战了,奚茉还是那个样子,不温不火的,好像就真的把他忘记了。
小区里的人见他一天天都一个人待着,继续落井下石。
“哎,那个奚茉是不是都不跟他玩了?这几天就看吴曼琳那儿子一个人走路。”
“谁知道呢,好像是吧,那小丫头怎么变聪明了,像那种女人的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该和他一起玩。”
“就是啊,就是不能跟他玩,谁跟他玩,他妈妈就看上谁的爸爸。”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哎!不会是吴曼琳真的勾搭上了那个奚先生了吧,然后奚茉就不跟那小子来往了。”
“不会吧不会吧,那也太有意思了吧,你去问问那小子?”
“行,我去问问。”
磕着瓜子靠近的妇女,长着一张油腻腻的胖脸,身体也是臃肿肥胖的,她看似关心着修宴归,实际是在拿针扎着他的脊梁。
“你跟那个奚茉是吵架了吗?你妈在出国前还跟奚茉她爹搞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问啊。”
“那我咋问,你来问。”
那些阿姨当着他面取笑他,拿他作乐,恶意揣度别人,污蔑造谣,乐此不疲。
修宴归这些天都快把眼泪哭干了,白天的时候他装作没事的样子,夜里就躲在被窝里哭泣。
小少年在那段时间突然开始长大,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变得成熟,要像个大人。
幸好,除了小区那边的人不喜欢他以外,校园里的同学们对他的态度还是一样,他在这些同学关系里感到了温暖,他开始和学校里所有的人社交,享受他们的喜欢。
但让他更难受的事情出现了,少年人第一次的情窦初开,心动的人就是他冷战的对象。
可他只剩下一个自尊心了,既然奚茉不喜欢他,那他也不要喜欢她。
可是喜欢这种情感哪是这么好改变的,他装作不在意不在乎的同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总是在往一个方向望去,奚茉所在的方向。
在读初三的时候,有同学不知道在哪听说了他妈妈是小三,他是私生子,虽然他们对他的态度没变,但以一种探知好奇的目光投向他,让他难以忍受。
每次同学们提到这个,他就不愿意回答,他以自己和自己的身世为耻。
修宴归总是高傲的,他想抛弃过去的一切,抛弃他的妈妈,抛去他的过往,他开始努力让自己变得受大家欢迎,和所有人交好,除了奚茉。
奚茉没有来找过他,他却还是喜欢奚茉,但他不会再去找她了,因为奚茉熟知他过去的一切,而他要抛弃过去的一切。
就这样,奚茉也被他一并抛弃。
每当入睡前,他都会自责和愧疚,但转念一想,是她先不要我的,为什么我不能抛弃她?
虽是这么想,但是当上初三的时候,奚茉突然没有来上学,老师说奚茉生病了,修宴归放学后就偷偷跑到奚茉家,但是门屋紧闭,灯也没开。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老师说奚茉住院了,过了两天奚茉还没来上学。
班主任要去奚茉家家访,慰问一下奚茉,同学们自发的开始准备礼物,有千纸鹤,有花篮,有苹果,各种各样,都是同学们的心意。
修宴归也悄悄地准备了,一束茉莉花。
老师把同学们准备好的东西带去了奚家,班级里他们叽叽喳喳的聊天,说希望奚茉看到了那些礼物会开心,会痊愈,明天会来上课。
她们都很想奚茉,修宴归也想。
那些烦人的,爱聊闲话的邻居给他带来了一些便利,他知道了奚茉不能来上学的原因,是她家请的阿姨虐待奚茉。
修宴归虽然年纪小,但也有主意,做事也狠厉,他比谁都知道金钱的重要性,直接花钱雇了人,一直给那个阿姨的家政公司投诉,举报,也寄了许多恐吓信到那个阿姨家里,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精神上很受打击。
他知道那种感觉,他就是这么长大的,听说那个阿姨后来进了精神病院,这是修宴归想得到的结果。
后来,又和方赛打完架的他垂着头往家走,还想着奚茉,余光意外瞟到了什么。
很眼熟,是那束茉莉花,送给奚茉的茉莉花。
花束在垃圾站里,花瓣败落失色,纯白的花瓣变得黑漆漆,脏脏臭臭的,就跟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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