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笑容一滞，心想，你这老板还很机智嘛，真有问题的人来了，被你问几句，估计来不及编清楚。但是作为后台很大的人，卫昭更加傲慢了：“我们家可是长安里数一数二的商家，我们老板，姓刘……刘一手，听过没有？”
这名字是卫昭现场编的，但是她觉得还挺适合刘彻的……刘一手，留一手嘛，这刘彻越来越精了，不知道到底手上有多少底牌。
老板无力吐槽这刘一手是什么鬼名字，一看就是自己心里没点数的家伙。不过这名字这么奇怪，反而不像是有问题的、提前编的假名字，再加上卫昭一行人看着很有钱，甚至吃饭还预付了一部分钱，让老板放下心，笑脸相迎。
客人再奇葩，这钱都是一样的，都是大汉的半两钱，不存在谁比谁高贵的问题。于是，老板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自然听过，快请进，快请进。”
卫昭大摇大摆地带着弟弟进去了。
坐定，点好菜，老板便不再附近盯着他们，卫昭也有机会听周围人的对话了。
这年头，在外吃饭虽然没机会喝酒，但就着点咸菜和白水就满口跑火车的人到处都是，酒店里充满了牛皮和黄段子。卫昭面上不显，心里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卫青倒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似乎觉得这些人太粗俗了，侮辱了姐姐的耳朵。
这听了半天，卫昭大概明白了本地的格局。本地没有什么大的世家，但是由于在交通要道，倒是商业比较发达，过往的人基本都会歇在这个县城里。商业发达，就有钱赚，本地比较大的豪强有3家，王家、陈家和秦家，这次死的小姐便是秦家小姐。
这秦小姐也是个薄命的，嫁了人后，丈夫死的早，又没孩子，她便早早回到自己娘家，反正娘家也有钱，也养得起她。
这秦小姐比较放荡，跟很多男子都有不正当关系，本地人也都习惯了，反正豪强之家也不是什么真正体面人家，这秦小姐也没什么人管。
接着又有一个精壮的汉子下流地说自己跟这个死者也有过一段。
众人不信，哄堂大笑，还有人调侃道：“人家秦家小姐只喜欢长得俊美的，就你这长相，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人家怎么看得上你？”
卫昭偷偷看了这几个汉子一眼，心里很是赞同。女人嘛，看脸不丢人，毕竟，这个年代有才华的少啊，有钱的更少，这秦家本就是大户，图钱的话根本也不会在外面勾搭嘛。
这汉子被众人嘲笑，忍不住涨红了脸，解释道：“怎么没有，我虽然是个糙人，给人家扛货，但是也是见过这家小姐的。这家小姐最喜欢逛集市，常常是看上哪个就勾搭哪个。我那日在市场旁送货，她便主动对我笑，还约我去她家，我很激动，后来，发现她不是对我说的话，而是对我身后那个买菜人说的话。”
众人笑得更欢了，还吐槽这个汉子：“人家不是对你说的，你还好意思说跟人家有一段。”
卫昭心念一动，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顿饭很快吃完，卫昭倒是没着急回去，而是打听了下这里的市场。她带着弟弟第二天一早去市场逛逛，就发现这里的人居然也用上了家乐福的器物。
卫昭很是满意，觉得这推广很好，她又带着弟弟逛了逛农田，发现这里也有部分人开始用曲辕犁了，很是欣慰。吴影在旁边跟她解释说，这里是皇上安排他们弟兄推广的，他们锦衣卫团体来源比较复杂，统领多是皇帝身边的平民出身的近卫，招募了些小门小户的良家子和大户的次子、庶子，人不是很多，但胜在可靠。
他们这些人中便有人开始做生意，把曲辕犁租赁给周围的农户，效果还不错，就有些富庶的农户自己购买起曲辕犁来。
卫昭本来也没什么人手，这种拓宽渠道，增加市场占有率的事情交给刘彻做确实很好。虽然之前明面上合作伙伴是韩家，但随着刘彻身份的曝光，这人在这些事上面便不再遮掩，卫昭也就知道了真正的老板是谁。
卫昭觉得，此地甚好，没有世家，只有豪强，豪强是比较好处理的。这些豪强只是有钱，但是没文化、没地位，多数还很有野心。她下一批义务教育和医疗服务便可在此地推广，收纳这些豪强子弟和良家子读书，想来这些人不会放弃上升渠道，定然会全心全意支持皇上。
至于豪强能不能做大威胁地方，相信只要不废除那汉代特色陵邑制度（皇帝死后，让各地豪富迁徙给皇帝守灵），豪强很难在本地做强。这都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卫昭状若不经意地问：“这本地的县令是怎么抓住这个杀人犯的啊？不是说天是黑的嘛？”
吴影低声道：“这还不是家属闹的。这县令是个外来的，信奉黄老之术的，讲究无为而治，整日高坐，根本看不上这本地的豪强。县令不管事，豪强就发展的特别大，但豪强这边出了事，这县令不管事就不好办了，这本地豪强也是狠，天天去闹县令，县令也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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