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塔之主突然踉跄着向前迈出半步，激动面容泛起病态红晕。
"我竟似看到了...三十三重玄塔的终极形态..."
他指尖迸发出幽蓝火焰，竟是当场推演起某种禁忌阵法。
然而火焰触及石碑三丈范围时，突然化作流光被吸入碑中，这位人族仙尊顿时喷出一口紫金色精血。
"唉，真爱乱来！我都不敢是触及这所谓的大道机缘，你们是怎么想的？"
许公子无奈说道，每个人在自我认知中，似乎都难免会觉得自己就是与众不同，就是那真正的唯一。
别人不行，不代表自己不行，机缘，就是为他而准备的。
一路修行而来，能成就仙尊仙帝者，必定都会有这种舍我其谁的潜意识念想。
也许只有许公子这个挂逼，才能有理智清晰的自我认知了。
他的一切，都是系统给的，眼前这些的所谓机缘，皆是次要，可有可无。
许凌挥袖卷起几人，强行将他们带离石台中央，并屏蔽了他们的五感。
清澜仙君等人原本已是如痴如醉，陷入一种诡异的顿悟状态，被强行打断，立即遭到了一定的反噬。
“前辈，你这是何意？方才正是我等的大好时机。”
清澜仙君有些不解，略带急躁的问道。
“你们先看清楚这里的状况，再来决定要不要参悟所谓的无上大道，如果等会你们还坚持，我定不会阻挠。”
随着许凌所指，众人注意到那些参悟者虽然看似入定，实则每个人的眉心都延伸出细若游丝的金线，与石碑表面某个特定篆文相连。
这些金线随着篆文变化时隐时现，恍若在演奏某种无声的天地乐章。
许凌将破妄神瞳所见，直接用影像投屏展示在众人面前。
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整座石台的地面竟是由无数修士的兵刃熔铸而成——折断的仙剑、碎裂的宝塔、甚至半截龙角，全部被某种伟力熔成浑然一体。
而这些残骸中残留的法则波动，正与石碑产生微妙共鸣。
"你们不是第一批来客，也不会是最后一批，冷静些吧，别因欲望冲昏了头。"
许凌随手一指所谓石台地面，虚空中突然映出万千虚影。
那些都是曾经在此参悟的强者残念，有人仰天长笑破碎虚空，有人抱头痛哭道心崩毁，更多的则是日复一日枯坐碑前，最终化作满地残兵中的一部分。
其余五人都显得异常挣扎，甚至是一些旁边的村民也被此景象影响。
不过他们都向许凌投来警告的目光，意思是责怪他无故生事，打扰自己悟道。
许凌对那些人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初来乍到，请允许我试探一二。”
“不知所谓，区区小剑修也妄图试探道碑。”
“莫要浪费时间，像你这般的，早成了石台祭品。”
这石台前的似乎大多都是虔诚的悟道者，只有寥寥两人不耐的嫌弃道。
许凌不以为意，淡然自若的回道：“既然这道碑神异，容我这小小剑修试探一二又能如何？后果自然由我自己承担。”
说着他忽然并指成剑，一缕剑气试探性地刺向石碑。
一直关注着他的身后几人，包括身边的几位村民，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位剑修，怎么就能这么莽撞，真的不怕死吗？
清澜仙君等人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位前辈，从来就没正常过。
这时他们甚至在想，也许前辈比那些看似不正常的诡异村民还不讲理，不按常理行事。
但剑气已发，再想阻拦已经不可能。
那道剑气甫入三丈范围，立刻被扭曲成螺旋状的光带，继而分解成最基本的阴阳二气。
更诡异的是，这个过程被完整拓印在碑面，化作两道游动的黑白小鱼。
"难怪会令人趋之若鹜，果然有些门道。"
他收回剑气，眼中泛起异彩，方才那一瞬间，他竟好似捕捉到了一丝道意。
那是远超仙帝境界的、近乎本源的天地至理。
仿佛被剑气惊动，石碑突然投射出百丈光幕。
光幕中显现的并非玄奥道韵，而是众人昨夜暂居的茅屋、村口的老槐树、甚至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
这些平凡景象在光幕中不断重组，最终化作一条蜿蜒小径，通向云雾缭绕的远山。
那条小径，似乎就是他一直寻求的回家之路。
“切！怎么可能，我要是信了你，还不如你信我是秦始皇。”
那种异常的念头在许凌脑中只是稍微一转，便被系统排斥出来，完全起不到作用。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吧，本公子也帮你们试过了，如果还想继续参悟，我也不会再阻拦你们。”
许公子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但作为一名成熟的修士，各人的理解与追求自然也不尽相同，他不会强求。
就算是清澜仙君也一视同仁，若不是因为她是两位娇妻的师尊，他原本也不会这样一路照顾。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纠结异常。
不等众人回应，许凌已转身而去。
在他转身的刹那，灵剑在身旁发出清越剑鸣。
山风卷起他白色衣袍的下摆，将那句"好自为之"的劝诫吹散在碑林之间。
清澜仙君望着青年剑修决绝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屋檐下坠落的露珠——晶莹剔透，却转瞬即逝。
跟随在许凌身后的几人，此刻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望着许凌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与纠结。
清澜仙君微微咬唇，心中天人交战，她何尝不想就此留下，去探寻那无字天碑中或许隐藏着的无上奥秘，以助自己突破长久以来的瓶颈。
可方才所见的那些残念景象，以及自身在被强行打断参悟时所遭受的反噬，都如一盆刺骨的冷水，将她那炽热的渴望瞬间浇灭大半。
"前辈..."羽灵澈的碧色灵羽在风中轻颤，刚要开口便被许凌抬手制止。
许公子头也不回的说道："想留便留，想走便走。修行之路，终究要靠自己抉择。"
“唉，罢了罢了，这趟机缘终究是强求不得。”
清澜仙君轻叹一声，率先迈开步伐，朝着许凌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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