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扔下她不管。”姜一露剑指萧宁咽喉，萧宁眼中闪烁的光点随着火光的熄灭被隐去。周围漆黑，姜一露看不清任何，只有木棺上珠石的微光不断闪烁，似有人影攒动。
“萧宁？”姜一露轻声问道，她看不见人影，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也掩盖住一部分周围细微的动静，姜一露原地伫立不敢动弹，手里的白珞剑鞘已经被冷汗包裹。
忽然一个重物砸向自己，她摸索而去，竟然是包袱。身后萧宁的声音响起：“里面有火把，你点上。”
“萧宁，你...”
“点上。”萧宁语气严肃，而姜一露已经双手颤抖，她能听到不远处柳君风正在搏斗的声音，皮鞭抽动，青昭与宽刀的对峙，令姜一露毛骨悚然。
但这火把就算点燃，那半脸人依旧会熄灭，姜一露手握火折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这周围尽是木棺，若点燃无论如何都无法立刻被灭掉，她不再考虑身陷火海的危险，将火折子对着一旁的木棺燃烧而起。
“萧宁！”远处半脸人喊道，“她在生火，解决掉她。”
“姜一露，就当我检查检查你的练武效果吧。”萧宁轻声说道，在木棺开始燃烧之时，一支飞镖插入姜一露身旁的棺壁之上，姜一露回过身紧握白珞，逆着火光看去，萧宁脸上光影重重。
“你最好别手下留情。”姜一露回忆柳君风曾教给自己的方法，她跃出木棺之外，借力一瞪，挥舞白珞直奔萧宁而去，萧宁翻身袖口猛射出两支暗镖，眼见要刺中对方，姜一露竟然躲避开来，白珞还将其中一支打向远方。
柳君风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姜一露的刹那，那皮鞭便缠绕住了她手中的青昭，无论她如何拉扯，青昭都无法再使出力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右半脸人手持宽刀已然来到柳君风身后。
柳君风拉扯着青昭躲闪，借助宽刀锋利的刀刃劈砍下来，将皮鞭从中斩断。不等她喘息分毫，左半脸人身子歪斜，上滑行飞出，将柳君风狠狠撞到墙角。
姜一露看到这边柳君风落到下风，自己却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萧宁，心急如焚，她轻盈回旋到萧宁身后，一跃而起当背一脚，竟将萧宁踢出几米远。
萧宁也不可思议地回头，姜一露被激发出来了潜力不容小觑，那两个半脸人正气势汹汹靠近坐在墙角的柳君风，姜一露抽出木棺上的毒镖，拉开弓弦与利箭一同射出，不偏不倚得划伤右半脸人的手背，他惊讶地回头寻找。
姜一露趁机手持白珞挡在柳君风身前，柳君风看着面前伫立的姜一露，也面露怀疑，远处倒在地上的萧宁还没回过神，那两个半脸人却愈加亢奋。
“没想到，你还是个难搞的。”
右半脸人挥舞起宽刀，向姜一露劈下，霎时间，白珞与青昭交叉举起抵挡住了宽刀下沉的力量，左半脸人见状想要趁火打劫，腰部却被横踢一脚向侧边重重摔去。
“谁！”那人愤怒喊道。
只见原位站着的人，是萧宁。她继续进攻向手持宽刀的人射出飞镖，捡起地上的短匕向前发出攻击，那人横向甩去，宽刀扫过萧宁的腹部，衣衫便被划开口子。
“萧宁。”姜一露喊道。
“无碍。”
柳君风推开姜一露继续攻击背对着自己的右半脸人，他这下被两面夹击，有些无从下手，瞪圆了眼睛对萧宁说：“你的命在我的手上。”
“随意。”萧宁一手握拳，一手紧攥短匕，脚下快步冲来。右半脸人躲闪却又被身后柳君风的青昭所伤，他见状想要远离此处，柳君风深知若不将他毙命，日后定还有无数乱子，她抓起母亲的长缨猛刺而去，长缨直穿那人腹部，躯体悬挂在空中。
姜一露见有优势这才长舒一口气，她来到柳君风身后抓着对方的衣袂，左半脸人却站起身子欲想逃走。柳君风前去追赶，可那人身子轻盈，速度极快，在木棺之间来回躲避难以捉到。
“你们快走。”萧宁说道，“公孙宕的人看他们迟迟没有复命定会派人增援。”
柳君风拉起姜一露检查她身上并无重伤，二人向墓室门跑去。
“但是，萧宁...”姜一露回头想要带着萧宁一同离开，却看到那左半脸人正阴沉着脸色站在萧宁身后，手里半截皮鞭即将勒住她的脖子。
“萧宁！”姜一露大喊，她从箭筒抽出弓箭射去，可左半脸人竟用萧宁当作自己的护盾，那箭正中萧宁胸腔。
柳君风见状夺过姜一露的弓，开弦而射，两支齐发，一支射在左半脸人的眉心，一支射在他的右腿。
萧宁重重倒下，目光逐渐失神，姜一露连忙跑去抱着她快要屏息的身体，泪眼婆娑。
“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快走。”
柳君风皱眉站立在姜一露身后，她此时看着无法挽回的萧宁，心中也五味杂陈，痛恨与不舍交织，她抽出母亲的长缨，蹲下身子倾听萧宁最后的呢喃。
“最后一程，我为你们铺路。”
返回路程顺遂，爬出山洞重见天日的一刻，旭日正从东方缓缓升起，第一缕阳光铺射照醒生灵，已是深春，处处莺歌燕舞，草绿花红。姜一露看了一眼漆黑的山洞，下意识地看向身后那个身影，有些人却永远留在了这一程。
哨声响后，黑白两匹骏马疾驰而来，二人正要返回，却见不远处那匹棕马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主人的身影。
姜一露拉过那棕马的缰绳，将她一同带回家里，若再见不到萧宁，便以此纪念她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
一路上并无敌兵，本以为出了洞口就会遇见围追堵截，但是却空无一人，从高山之巅俯瞰长安城的景象，残垣正在重修，而那城中央，也正在修缮新的宫殿。
“这是怎么了？”姜一露纳闷，“两天时间，似乎天下太平了。”
柳君风看着姜一露的身影，边擦拭青昭长缨，边叹息道：“道阻且长，那公孙宕一日不亡，世间难以太平。”
“那我们，现在还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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