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某边境检查站。
忽然起来的一场大雨让整个世界都变得狂躁,稀里哗啦的雨声让人五米开外说话都得用喊,连成线的雨幕阻挡视线,十米开外什么都看不清,更糟糕的,是大雨让交通变得拥堵不堪,检查站外面堵的水泄不通,行人和车辆挤在一起,汽车喇叭声和骂声连成一片,一切都混乱不堪。
大雨一下,检查站就很有经验的联系了边防,请他们派人过来帮忙维持秩序。
“都排好队!排好队!不要挤不要挤,越挤越慢!”
“小林,快去让那几辆车别按喇叭了!”
“是!”
小林从人群里挤到面包车旁边,敲了敲面包车的车窗,司机看到他立刻把车窗摇了下来。
“师傅,别按喇叭了,都着急,你按也没用!”
“同志,我是没办法啊,我妹子现在正流血呢,急着送医院,人命关天啊......”司机是个干瘦的中年人,急的都快哭了。
小林闻言把头伸进车窗,看向后排,后排坐着两个男人,看着老实巴交的,很是紧张看着他,一个女人躺在他们怀里,其中一个男人用手死死按着女人的胸口,鲜血把男人的手染红了,女人在哼哼唧唧的呻吟。
“她这是怎么弄的?”小林问。
“她男人赌钱,赌输了拿她撒气,两人打起来了,动了刀,被她男人给捅的。”司机哭喊着说,“同志,你行行好,快救救她吧!”
“你等着,我去汇报。”小林想了一下说。
小林一走,司机立刻就把车窗给摇上了,车里的几人,也瞬间换了副表情。
“阿峰,你小子可以啊,不亏, 还弄两个大金镯,别忘了请哥几个喝酒!”
“小事一桩,等到了春明,晚上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哈哈,可以,大气!”
小林好不容易挤了回来,他找到队长,把面包车里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队长,要不把那女孩抱过来,用咱们的车送她去医院。”
“不行,按照他们那儿的规矩,这女孩我们送到医院去的话,她以后回去就没法做人了,而且要是万一死了,咱们扯不清。”
“那咋办,现在把路清出来?前面这么多车咱们都还没检查呢。”
“先让前面的车过去,放那辆面包车走,我们再慢慢检查,那辆面包车没啥东西吧。”
“除了那个受伤的女孩,还有三个男人,一个年纪大,另外两个挺年轻的,没看到其他东西。”
“就这么办,我去跟检查站的人沟通,你去安排一下,把那几辆车引导到前面去。”
小林点了点头,小跑着去了。
“师傅,你先把车开出去,开到那边停,接受检查,听到没有......”
面包车前面一共停了八辆车,五辆小车,三辆大卡车,在边防的引导下,缓缓开过了检查站。
“师傅,你赶紧走吧,她这个情况看着还挺严重的,直接去人民医院,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头,再左拐就能看到路牌了。”小林再次敲开面包车的车窗说。
“好,好好,谢谢你,小同志,真的谢谢你了!”司机连连道谢。
“不用谢,救人要紧,赶紧走吧!”小林挥了挥手,最后看了车里受伤的女孩一眼,而这个时候那个女孩也在看他,女孩的眼神很奇怪。
“小林,快过来!”他正疑惑,身后传来战友的喊声,来不及多想,往战友那边跑去。
路清了出来,面包车顺利通过检查站,随后立即提速,甩出一条水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干什么!停车!停车!”
就在小林看着面包车消失在视线里,在路边停着的三辆大卡车忽然全都开始加速,直接冲了出去。
“砰!砰!砰!”
听到枪声,小林一瞬间懵了,浑身血液降到了冰点,他紧紧握着手里的钢枪,愣在原地。
枪响以后,现场瞬间一片混乱,人群大喊大叫着四散奔逃。
“谁让开枪的!谁!有没有脑子,误伤了群众怎么办!”
“都别追了,把那几个人喊回来,维持秩序!”
边防队长举着喇叭大喊。
“小林,你干什么呢,发什么呆!快去帮忙!”过去好几分钟,队长发现了原地发呆的小林。
“队,队长,我们不追吗?”小林呆呆问,“那几辆车肯定有问题,他们没有接受检查...”
“废话,谁都知道他们有问题!”队长说,“行了,别操心了,公安那边有安排。”
“什么安排?”小林下意识问。
“别管什么安排,抓紧去帮忙,快点!”队长拍了小林一把。
小林呆呆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正在维持秩序的战友,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忽然想起了方才那辆面包车里那个女孩的眼神,女孩的眼神此刻在他的心里好像星星一样明亮,那是求救的眼神,那个眼神是在说,救救我。
面包车里的人是把受伤的女孩当人幌子,逼着他们把路清出来,让那三辆卡车没有接受检查就过了检查站。
所以,那个女孩,不是跟老公吵架被老公捅的,是车里的人,捅的。
想到这一点,小林浑身发冷。
“砰!砰!砰!”
这个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刺破雨幕传来,吓得人群又是一阵惊慌。
队长的对讲机此刻也响了起来,“老范,快带人支援!快!”
“快,支援公安!三班留下,其余人跟我走!”
队长高举喇叭,大喊一声,边防队闻声而动,二十多个人涌向卡车。
小林是三班的,队长的命令是三班留下,但是鬼使神差的,他也跟了上去。
“小林,小林!你干什么去!”三班班长看见他往卡车那边跑,冲他大喊。
“班长,我也去支援!”小林头也不回应了一声,把枪换到背后,加速狂奔,追上刚刚发动的卡车,手搭上车斗,一个飞跃,跳进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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