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急需的药材，想起那院子不方便长时间升起炊烟，便买了些白面馒头和烧鸡。本想买些被褥，实在不方便带走，若是买布匹成衣，又怕打草惊蛇。
孩子们早上吃了肉包，晌午又有烧鸡馒头，都吃的满面油光，这喜悦的气氛将那昏迷的几人也惊醒了，不明所以的被喂了药，又被塞了些吃食，热水喝下，竟都好了两三成。
吃饱喝足，孩子们面上已没有了防备，只贴到二人身旁悄悄询问是不是天上的神仙派下来救人的。
张广斌在一旁嗤笑：“求神不如求人，若是能出去回到家再高兴不迟。”
旁边被打击的幼童抽噎：“广斌哥哥大坏蛋。”
张广斌又跑去哄。
陆玥看得好笑，一副大人样，却小孩脾气欺负小小孩。
傍晚时分，墙外传来一阵鹰啸，净贤拍起打坐的陆玥，二人纵身翻出墙外。
来人一身青袍，手持观内弟子令牌，抱拳行礼：“自在观第十二代弟子无了。”
二人一听无了师叔大名慌忙回礼：“第十三代弟子净贤、净真，见过师叔！”
无了师叔却不拘小节，跟二人翻进墙内查看情况。
“我本就在康城附近探查，其他观内弟子近日会陆续赶到。牧苏似乎同城主有私下交易，你二人在康城小心为上。”无了师叔正值不惑，青须白面，潇洒不羁，一副流浪侠士装扮，说话却颇为正气。
三人交接许久，一同问清楚三十多名孩童籍贯，登记造册，只等出城分头送回家乡，有几个小的说不清楚。陆玥便将守门那两人拎了进来，二人对这些孩子来历也说不出，一顿敲打，才招出那老大有本名册，送来的孩子都有登记。
陆玥和净贤去那老大休息的黑屋子翻找许久，终于在炕角砖缝里抠出一本册子。打开一看，却更加迷惑，册子从五年前开始记录供有八十七人，被黑线划去十二人，张广斌凑过来看看，指着一个划线的名字：“这个虎子上月因为讨钱时冲撞了人被打死了。”
又指着另一个：“栓子是因为总也摸不到钱被砍了腿，一晚上没熬过去。”
“还有......”
将册子上黑线划去的十二个名字备注好死因，也好对其家人有个交代。
其余多数被朱笔圈起，看着院内剩余的三十五人，不知剩余的五十人哪里去了，看向张广斌。
“这些名字我没听过。”张广斌忽又想起：“每过几个月都会来一批十岁左右的大孩子，在院中等人接应了又被送走。”
净贤又看向蹲在地上的两个大汉。
“是牧苏，老大每年都要送奴隶到牧苏去。”两大汉看到净贤审视的目光，忙不迭回声。
“送了几年？”
“送了两年。”
“送去牧苏哪里？”
“小人不知啊。咱们就是看门的。这账册还是我们偷听来的。”
“这册子可有漏记。”
“没有，这册子每个月都有人来查，说是上面要对账。”那大汉战战兢兢，两天了没有人来管，老大恐有情况。这三个人有功夫，还不知来历，两个大汉被捆住不能动弹，怕的紧。
“我们二人可没有打骂他们，三位大爷行行好放了我们。”那大汉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想着求情。
净贤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破布，重新塞进那二人口中。
看着天色渐晚，将晌午剩的馒头就着剩的菜肉熬的热汤分给孩子们。
正吃着，院外又有动静，无了师叔出去查看，回来时带了三个人，都是长期在外云游的师兄，偶尔回道观早晚课时见过。
互相见了礼，将这里情况转述，还有疑问需要继续调查。只大概商量以后如何安置这些孩子，陆玥和净贤便将这里交给几人离开。
两人又绕城主府一圈回客栈，发现后角门有几个泔水车正往府里进，车辙在路上留下深深一道印。
“师兄，有动静。”
“泔水车？”净贤在客栈远远观察，一次出现几辆泔水车，不同寻常。
两人都有发现，终于松口气。
泔水车里藏了人，有活人气息，城主府公子大婚，有动作。
二人换了夜行衣，避开巡逻的士兵，循着车印摸到后院下人院内。
后院下人房亮着灯，窗户上人头攒动。
“明日府里大喜事，贵客众多，你们可要拿出看家本事，有能留下的说不得被贵人看中，一生荣华富贵，若是坏了大人的事，想想咱们的手段。”
“是。”姑娘们齐声行礼，那训诫嬷嬷留下一堆华贵衣物带小丫头离开。
里面的姑娘门很快灭了灯，只零碎听到有人轻轻说话：“姐姐，我怕。”
“没事，等过了明日便好了。”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外面有人大声呼喝：“皮痒了，还不睡。”
房内一片静谧，只隐隐约约有低泣传来。
陆玥和净贤对视，也不再搜索，转身欲离开。那房角却翻出一道黑影，几个跳跃，沿着房顶向客院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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