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客官一位。”老汉接过缰绳，高声喊道。
陆玥听着他口中重音的“一位”，挑眉向前看去，正中的房门打开，一条雪白的美腿先踱了出来，绣工精美的绣花鞋上缀着一枚金铃，人未出铃儿先响，清脆悦耳，更悦耳的是那说话的声音：“客官快请进，天寒地冻的可别冷坏了。”
伴着甜腻的嗓音，一张粉面桃花脸出现，殷红的唇色，白皙的皮肤，身上裹着一层粉白的纱衣，行走间美腿若隐若现。
陆玥素来爱美人，这般绝色衣着暴露出现在雪日，却也让人爱不起来。更何况她身后丝丝黑气环绕。
没有说话，冷着脸跟女人向屋内走去。屋内不知哪里点了炭火，暖和的很，里面摆放了十几张客栈堂食的桌椅，表面擦得极为干净，陆玥眯眼，每张都隐隐冒着血迹，混在红色木材中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寻了处靠门的位置坐下，那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身凑过来，指着账房先生头上挂的木牌：“小公子看看吃什么，咱们店里的卤肉最是味道好。保管您吃了还想吃。”
女人说着，上下打量刚刚摘下兜帽的小公子，面冠如玉，竟是如此俊秀。舌尖轻舔红唇，鼓鼓囊囊的前胸往他怀里蹭去。
陆玥抬脚坐在另一张方凳：“素面一碗。”目不斜视，轻轻拨弄桌上的筷筒。
那女人讨个无趣，还待再说话，外面又传出老汉喊声：“客官四位。”
女人面上一喜，扭身又开门出去迎客。
灶房有人掀开帘子眼神冰冷扫向陆玥，低了头又转身进去。
伴着一阵调笑，那女人引进四个魁梧大汉，身着军服，腰间别着长刀。
“军爷吃些什么，咱们家卤肉做的极好。”女人染着蔻丹的手指搭在坐主位的军爷肩上，细腰轻轻靠去。
军爷一把将女人揽进怀中，女人娇笑着把手帕甩向男人面庞，男人贪婪的闻着手帕上的香味，女人趁机站起。引得一旁三人哄笑起来。
“就给爷切一大盆卤肉过来，再炒几个拿手菜，来壶烧酒。”那军爷将粗糙的大手抚向女人纤长的手指。
女人翘起一根食指点向男人眉间：“死样。”抛下一个媚眼，扭着细腰往灶房走去。
外面有马匹嘶鸣传来，又响起老汉的声音：“客官三位。”
女人掀开帘子走出来：“今日真是好生意。”
还未走到门边，大门便从外面推开。
三个俊朗少年跨步进来，那女人一脸欢喜凑了上去：“呦，这般俊美的少年，快里边坐。”
带头的少年环视一圈，在看到陆玥时，脸上满是欣喜大跨步走过来：“陆兄，真是巧，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陆玥抬头一看，原来是穆祺安这憨子。心下一顿，今日怕是又要费些力气了。
冲他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穆祺安开心不已，一屁股坐在陆玥身旁，抬手唤同行友人坐下。
“陆兄这是要去哪里？对了，这是我的同窗好友，李楠，谢之真。这位是我的恩人陆玥。”穆祺安一如往常话多，也不管陆玥反应，兴奋的给他介绍友人。
陆玥只抬手冲两人拱手行礼，不再说话。
一旁的女人凑到穆祺安身前：“客官吃些什么，咱们店里卤肉极好。”
穆祺安向账房那边看去，上面一排小木牌上刻了菜名，正想问陆玥点了什么，灶房厨子已经端了素面放在陆玥面前。
“这天寒地冻的只吃素面怎么行，今日我请，你家的卤肉来上一盘，炖的软烂些，再来几个拿手菜。”穆祺安看看白惨惨一碗素面，只飘着几粒葱花点缀。
“我劝你也尝尝素面。”陆玥盯着穆祺安，眼中意味深长。
穆祺安却不懂其中涵义，只又加了三碗素面，一旁那女子却多瞧了陆玥几眼。
“无妨，出来自然也要吃好。”穆祺安傻乎乎笑得开心，一旁两人连声附和。
也罢，憨子总要吃些亏的。
穆祺安在一旁絮絮叨叨，陆玥也不理他，抽出一对干净的筷子挑面吃起来，味道确实一般，不过是撒了些盐罢了，但胜在热乎，能暖暖身子。
隔壁的卤肉上桌，满满一盆，糖色漂亮，看上去令人垂涎欲滴，炖的极为软烂，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四个军爷早已忍不住抄起筷子夹起卤肉吃了起来。
陆玥扒完碗中面条才看向隔壁大盆里的肉，心中默念今日刚学的“溯源”咒诀，眼中金光一闪又隐去，那桌上的盆里放着一条腿。
忙撤回眼光，忍住胃里呕意，立刻站了起来。
穆祺安一惊：“陆兄你怎么了？”
那边的女人眼中闪过几丝意味，陆玥看看旁边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的憨子，想到他母亲多给的银两，还是不能任由他留在这里。
“吃完赶快走。”
“为何啊？再过半个时辰天要黑了，这雪天哪能赶路。”
“随你。”陆玥起身冲那女人丢去一块碎银：“一间房。”
女人轻轻抬手接住：“奴家带公子过去。”
陆玥推开房门往外走去。
穆祺安在他身后喊话：“吃完我便寻你。”
那女人衣着暴露走在廊下，一点没有被寒意侵扰，扭着细腰走在前面带路，脚下金铃随步子轻轻响起。
走到第三间屋前停下，抬手推开屋门：“客官看这里可好？”
陆玥点头往里走去，女人的声音变得低沉：“客官早些休息，夜晚无事不要出门，免得看到不该看的。”陆玥转身，那女人眼中露出几分威胁，挑着嘴角冲陆玥笑。
陆玥翘翘眉梢不说话，“啪”一声关上房门。
回头审视这间屋子，床和桌椅，立柜都是上好的红木，空气中弥漫的丝丝黑雾，一股股压抑的感觉。陆玥都不用“溯源”便能猜到这屋中曾发生过什么。
从包袱里掏出支线香燃起，站在原地不动，那桌椅现在可不敢坐。等香燃尽才又念一遍除尘咒，驱邪咒。房中黑雾散去，空气都清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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