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说出来今早上他撕唐乘风衣服，却反导致其他两个学生衣服破碎的事，恐怕这帮人都要以为他脑子有问题了。
辩驳不过就不辩，他直接拽着孙母的手就要走。
孙母却不依不饶：“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说什么刁话！你们就在这听那个贱人放屁吧！我儿子才是清白的！”
周围人都皱起了眉。
半刻钟前还在地上凄惨可怜求人帮助的老婆婆，摘下面具后居然是这样没教养的样子。
“你说你儿子是清白的，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人群高声起哄。
“你儿子要是没问题，又怎么可能会被驱逐出书院！”
“人家长安侯府说的是假的，那他为什么不反驳？”
“这还心虚的要跑了！”
“你这老贱人之前讹钱的时候低声下气笑脸相迎，现在趾高气昂牛逼轰轰的，哪来的脸！”
孙母气的几乎倒仰，直接甩开孙元庆的手，和这帮群众对喷起来。
一旁的秦千里淡淡的看着这一幕，在无人能看到的角度，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掌柜凑近，压低声音道：“秦大娘子，是不是要让人将他们轰走？在这儿可能会影响生意。”
“不必。”
秦千里摆了摆手。
“哪里影响生意？”唐源源忽然吱声，“这人反而多了呢。”
掌柜朝着四周一看，心中诧异。
果真如唐源源所说，原本永源客栈人就多，现在人更是爆满。
大家都喜欢看乐子吃瓜，眼下这孙母的战斗力一个顶得上八个，全场一半人都在和她对喷。
看人骂架是这个年代娱乐手段匮乏的小市民最爱的一种消遣之一，原本没有兴趣的客人都被这些人给吸引过来了，纷纷在门口围观。
看着看着，这嘴巴就闲了，这不得点一壶茶水瓜子之类的接着看？这营业额不就上来了么。
而且，唐源源也知道娘亲的另外一层用意。
都说了，这做生意啊，是以和为贵。
孙母在这骂人骂的越凶，得罪客人们就得罪的越狠，她这彪悍泼妇胡搅蛮缠的名声一传出来，日后谁还会去她家光顾？
“以后，孙家是再也别想招揽到生意了。
一箭双雕的事情，值！”
秦千里听着怀中唐源源的分析，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们家源源呐，果然聪明。”
掌柜的自叹不如。“小姐果真随了夫人，做生意方面小的这经营客栈十几年的都比不上。”
秦千里脸上的神情越发和缓。
与之相对的，孙母脸上的神色则是越发凶悍。
“你们这帮天杀的，就在这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一个个泥腿子生泥腿子长，居然敢在这指责起我儿子来了，他可是读书人！你们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骂一句，别人回三句。
“切，你以为你儿子高贵到哪里去？人家长安侯府还是权贵呢，比你和蔼可亲的多！你看看人家秦大娘子，多温婉有礼，对咱们平民也和和气气的。你也是泥腿子，反倒骂起我们来了！”
“难怪人家生意好，生意兴隆人多的不行，而你就只能在这眼巴巴求人！”
“将来爷爷我哪怕睡马路牙子也不会去住你们孙家的客栈！”
诸葛亮能舌战群儒的原因，是因为对面都是能等他说完话的文明人。
这么多不讲道理的小老百姓在这，一人一口唾沫子都能淹死她。
哪怕孙母再能骂，也不能一人骂一群，讲半天，她索性直接一瘫在地上，开始拍地板哭诉：“哎哟，老婆子我命苦哟，年纪一大把，还被你们这帮不讲理的在这骂，你们这么多人欺负老身一个人……”
大家见过她泼妇的样子，自然不会被她现在这副凄惨可怜的样子蒙骗。
“老太婆，老子可不是长安侯府那样的善人，不会惯着你。你这纯粹是活该！”
“你继续拍，继续作，在场大伙儿眼睛都是雪亮的，看看谁还理睬你。”
“这么作下去，下半辈子福气走作没了。”
“天这么冷，多坐会地上好，冻死你个老不死的。”
孙母被气的差点晕过去。
孙元庆也呆不住了，和这帮小市民对骂真是丢他的脸。
他直接甩开袖子，丢下孙母一人不管，大步离开了人群。
孙母看着他的背影，心是真的凉了。
她起身追向孙元庆：“你这是做什么去！”
“我没有你这样的娘！！”孙元庆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忙不迭的消失在人群中。
孙母咬了咬牙，心灰意冷，转头又看了永源客栈一眼。
客栈内人来人往，簇新的木质墙壁，整齐干净的大堂，小二身上的衣服是棉布料子，桌椅都是新的。位置还是在路口最好的地段。
这么一家客栈，她哪怕攒钱攒到累死，都买不起。
可她原先有机会能得到！
孙母心中有些后悔了。
当初干什么要多提那一两个条件！
若是当初见好就收，现在已经美滋滋的拿着五百两白银和大把客源过日子去了，哪里会落到现在这般下场！
现在钱也没了，儿子也走了，未来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这下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
永源客栈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没过两天，孙家的铺子就在京城销声匿迹了。
日子逐渐过去，比皇榜先来的，是洛山书院的考试。
这一场考试倒不是给全员的，而是专门给吴天寒和楚子豪两个人的。
洛夫子在对孩子这件事上，还算仁慈了，没有第二天就立刻命令他们重考。
但即便如此，这两个人还是一整天都愁眉苦脸的。
没办法，他们压根不会啊！
平日里学习什么的也都是照抄别人的答案，或者干脆找孙夫子走后门。
眼下没了人罩着，洛夫子又专门说了，考试的时候他亲自负责监考。
想作弊都不行。
前面一两天，二人还尝试努力抱佛脚了一下。
后面就完全摆烂了。
等到最后一天，他们才想起来考试这件事。
“吴哥，这下可怎么办啊？”楚子豪唉声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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