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不到两个星期，李尧早早在群里发了放假通知。
整个医院只有赵听雨不是鹭城本地人，苏城和鹭城之间离得又不近，她在高铁和飞机之间纠结了很久。
就在她纠结的第二天，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连带着年终奖提前了下来，看着银行卡余额，赵听雨狠了狠心，订了张机票。
————
“一定要......这样吗?”
宽敞的检查室里，谢忻燃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看向谢允景的眼神满是纠结。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检查要求，还非得......
谢允景敲了敲桌子上的检查报告，垂眸敛声道。
“封教授说了，这样收集的数据是最准确的，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检查，非做不可吗，我觉得我最近状态还行......”
听着侄子讨价还价，谢允景眼里闪过一丝心痛，他攥了攥手心，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把真相告诉谢忻燃。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谢允景尽量打起精神，哑声道。
“就一个星期而已，检查完了，大家都放心。”
谢忻燃一心想着怎么跟赵听雨交待，并没有注意到小叔异常的状态，他思索一会，犹豫道。
“好吧......那给我一天时间。”
目送他出了门，谢允景瘫坐在椅子上，手心攥着的检查报告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他使劲揉了两把脸，眼中遍布红血丝，自从知道那件事后，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
隔间的门被人推开，封明德缓缓走出来。
谢允景没有抬头，温热的泪滴砸下，检查报告上X13的字样被洇湿。
封明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
久久沉默后，他斟酌道。
“你也别太绝望了，这不是还有最后一条路能走吗，万一呢......”
谢允景抽了两张纸巾，稳了稳心神后，他呛声道。
“就两成把握，你管这叫路。”
封明德随手拉了一把椅子，思索着开口道。
“'这次的药，是根据那人留下的笔记配制的，当年你大哥入狱后，那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连句遗言没有，在实验室就上吊了，X13是他这辈子的心血，到死，关于解药的事他一口不提，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根据零星的线索，慢慢摸索了。”
闻言，谢允景有些崩溃，他直直盯着桌面，愤怒道。
“我就没见过有人拿毒药当一辈子心血的，他跟谢允锵那个畜牲，真是破锅配烂盖......”
骂了几句后，谢允景声音越来越哽咽，他捂着脸绝望道。
“他们再怎么疯，忻燃是无辜的，谢允锵他凭什么......”
直到看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刻，谢允景幡然醒悟，哪有什么病，哪有什么抑制剂低敏感综合症。
从头到尾，谢忻燃身上一切反常，全都是因为幼年时期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做试药工具，注射了大量名为X13的试剂。
按照封明德的分析，X13具有一定潜伏性，药性什么时候爆发，全看幼年时期被注射了多少......
谢允景越想越崩溃，他哑着嗓子绝望道。
“忻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去跟大嫂交代。”
封明德叹了口气，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眯眼道。
“你觉得，当年的事，你大嫂知道多少。”
谢允景声音一顿，他抬起头，皱眉怔怔道。
“他们当年离婚的时候，我才十三四岁，很多细节还是后来二哥跟我讲的......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封明德思考了一会，望着窗子幽幽道。
“我就是想不通，凭老爷子那个脾气，当年，为什么会不顾家规，同意他们离婚呢。”
不只是谢家，李苏两家也是一样。
只有在和男方结婚后，嫁过来的女方才有权知道家族秘密。所以，离婚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一种霸王条约。
三家的人丁一直不算兴旺，在谢允景这一代之前，基本都是一路单传下来。
对于本家的女性，譬如谢林漾这种，要求就不那么严格。
因为无论男女，在三十岁过后，就不会再拥有化形的能力，也就是说，以后的生活和正常人无异。
拥有化形能力的女方，与普通人生下的孩子也是正常人，男方则不同。
所以过了三十岁之后，对于家族女子外嫁，家规里并没有严格要求。
谢允景抿了抿唇，低声喃喃道。
“先别管这些了，当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压制X13的药物，真等它的药性爆发了，那一切就完了......”
回想起最近与侄子见面时，他嘴角总是挂着的笑容，谢允景更加难过。
“我现在还不能和忻燃坦白这些事，他最近好不容易开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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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赵听雨以为是外卖到了。
她将拌好的狗粮放在点点窝前，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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