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一通复杂的程序了。
海市的葬礼流程和陆子野知道的大差不差。
主持带着二老来到了杨小梅的面前，说着让她安息的话。
嘀嘀咕咕的，都是一套神秘的说词。
但因为是中文陆子野也很好理解。
总之就是希望在二老的祝福下，杨小梅如果转世投胎的话可以投生成为大富大贵的人，不用遭难幸福一生。
这样的话说给死者家属听的确是让人心安。
所以二老的表情也平复下来，跟着主持的话开始认真地念。
好像只要他们认真就真的可以让杨小梅来世成为长寿富贵幸福一辈子的公主了。
“先生，您是……死者的？”
话题的重心来到了陆子野的身上。
陆子野抬眼，回答：“我是她的朋友。”
杨婶还抢着回答：“陆先生是个好人啊，大好人！”
陆子野当然也没有否认。
“先生，死者没来多少宾客，您来给她鞠两个躬吧。”
宫九叔也问：“那我也要来吗？”
“一起吧。”
陆子野这次再来到杨小梅遗体位置，对着她，阖眼低头。
陆子野陷入黑暗的一瞬间再迎来了刚才经历过的幻觉。
好像他的身体里真的多了什么涟漪一样。
以前祁红教他呼吸的方法，让他修炼。
他的身体内部就像是一摊死水，是一捧灰。
吹起来的不是能量，而是没用的粉末。
自从上次绑架遭难回来，他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了。
像是水流。
可现在他能明显感觉到它们荡起了涟漪来。
陆子野诧异地看向了身边的宫九。
宫九也很奇怪少爷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少爷怎么了？”
宫九还以为是涉世未深的陆子野从没参加过葬礼，不知道自己说点什么好呢。
“少爷想着让她好好投胎就行。”
“不是……是……”
陆子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作罢。
最后他们把陆子野购买来放在旁边的花摘下来，一朵一朵放在了她的身上。
就这样由殡仪馆的人员推走，送去火葬。
陆子野先前给她选了一个刻着实木的骨灰盒，上面的图案是莲花。
等待骨灰的家属们有单独一个房间。
就算这样一个平常的时间，也有其他人在等候。
这种场面让人看着，好像死亡这件事儿很平常，他时常发生。
隔壁死的好像是个老人，来了子子孙孙一大帮子。
在隔壁好像是个中年的男性，只有他的妻女在忙碌。
而两个人的脸上已经干涸了，诸多的葬仪程序只有她们两个人来应付的话，的确顾不得悲伤，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儿。
陆子野观察完其他等候的人，再看向杨叔和杨婶。
二老似乎在主持那番祈祷往生的言辞下已经变得很安定了。
他们依偎着互相搀扶着。
因为陆子野选了最贵的服务，所以杨小梅的顺序也排在前面。
主持又带着他们烧了很多的东西。
什么纸扎的牛马金童玉女，元宝钞票。
当真是希望杨小梅可以在地下再也不用愁钞票，不会为钱的事儿再犯愁。
“小梅她她为什么这么需要钱的啊？”
杨婶恍然醒悟，突然看向自己身边的老伴。
“对啊，为什么？”
陆子野替他们回答了：“可能是为了让二位过上好日子吧。”
“是吗？”
“是的。”
终于他们拿到了杨小梅的骨灰。
她从一个一米六秀气小美女变成这么小小的一盒的确让人唏嘘。
杨婶忍不住再掉下了不少眼泪来。
陆子野开口：“我送你们回家吧。”
“你们家在哪个村的？”
宫九设置了导航，载着一车四个人一路前行。
车上，陆子野开口：“村里人多口杂，你们别说小梅的事儿。”
陆子野也是为他们考虑过，这是最好的办法。
村里的人或许朴实，但也有蠢坏的不动脑子。
陆子野也是了解过的。
杨小梅的故事里，他们或许领悟到的不是她被人欺骗惨死的事情，而是……
对杨小梅那些不堪的想象吧。
“你们就学杨小梅成绩好，被送到国外去学习了，你们这次去就是去送她。”
杨叔杨婶互相对视一眼决定按照陆子野说的做。
“好，就按陆先生说的。”
陆子野给他们送到了地方，下车前还在嘱咐。
“以后尽量不要来海市，这不是个好地方。”
他们村子看起来很小，来时候的山路也很颠簸。
陆子野一度以为他们坐的这辆小破车就要散架了。
打眼看过去，村上剩下的人不过十余口。
还有几户没有亮灯没有炊烟的。
陆子野说：“遇到麻烦可以再联系我。”
杨婶忙摆手：“不！不行！你都帮了我们这么多了，怎么还可以麻烦你啊？”
杨叔下了车人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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