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韩如雪还在否认。
对于这样的结局，孟芷芫也早有所料，毕竟任何一个恶人，都不可能会在自己的良知之下主动伏诛。
她微微一笑：“三娘，从翠翠，到铁柱，再到戏子楼花姐姐，都是你的，你还不承认吗？”
韩如雪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哽咽着说：“我的钱是进钱庄的，不过收据和印章都留在了化妆盒里，如果有人愿意，可以拿走。”
“不可能是我从钱庄里提出来的，定有人把我的钱给了德顺，然后再把钱给他！”
德顺一听，哪里还忍得住，满地打滚，大声叫道：“贿赂我的，是三房的文嬷嬷，她是不是抢了你的银子！”
韩如雪止住了哭声，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文婆婆。
四人对视一眼，文嬷嬷跟了韩如雪很多年，知道她眼神里的意思，也有些不敢相信。
她根本就不相信。
关键时刻，韩如雪为了活命，居然把她给卖了！
韩如雪看着文妈没有回应，悄悄将她的手指掐紧，声音都变得哀求起来：“是你，文妈？就是你带着我的印章和银票到钱庄里来，买通了德顺，让他杀了大小姐？”
文嬷嬷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如雪哭着倒在了地上：“我真是太不幸了，清书死了，可怜我把文妈的秀蓉当亲女儿养，没想到，白宠了她这么久。”
“老天，我这是造了多大的孽，让你把我能依赖的人都给我带走！”
她这一手当真是妙到毫巅，一口一个“秀蓉”，直接刺中了文婆婆的软肋。
孟青姝虽然桀骜不驯，唯利是图，但身为三房之女，这两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三房都知道。
她服侍了孟青姝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视若己出。
这件事，都怪孟芷芫，否则，那个胆小如鼠的韩如雪，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伤害别人？！
就连孟青姝，也是因为她的无情。
文嬷嬷眼中的不可置信消失，转而浮现一抹阴毒，她嗤笑一声，将韩如雪搀扶起来：“是我干的，是我干的！”
“我就是见不得大小姐杀了五姑娘，还能心安理得，更见不得她天天哭，就拿着三太太的积蓄去贿赂德顺，要杀了她，替五姑娘出气！”
忠心耿耿，当真是忠心耿耿。
孟芷芫冷笑一声，“三房的奶娘倒是忠心，两位主子倒是配合得很好，一个敢于提点，一个敢于背黑锅，可有一点，却忘记了。”
“为了避免仆从偷入，若要取出万两以上的银两，不仅要用私章盖上印章，还要有自己的签名，莫非当初拿钱时的签名，也是嬷嬷所作？”
“对，是我干的？”文嬷嬷也跟着说了一句，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心虚：“我在三夫人身边多年，怎么会有错？”
韩如雪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她的丫鬟是不会认字的。
她自己都不一定能把自己的姓名给刻上去，更别说是韩如雪了。
“给我一张纸。”孟芷芫也不想浪费时间，交代了一句，便道：“我让人回钱庄要银票，若是文嬷嬷能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姓名，那就证明她没有说谎。”
孟芷芫淡定从容的样子，让文嬷嬷吓得不轻，她下意识的握紧了韩如雪的手臂。
韩如雪镇住了自己的情绪，低声说：“之前进钱庄的都是皇家商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随便拿到里面的东西，你放心。”
前进银行离这里并不算太近，但是深夜来回也需要一点功夫，所以大家都聚集到了听雨楼，想要看个热闹。
这才过了没多久，宰相府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孟正廷有些不悦，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
“还有你。”孟正廷目光落在孟芷芫的身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七公主和晟王都下了命令，你就不能再多说一句吗？”
“你是不是一定要把这个家闹个天翻地覆，你才开心？”
孟芷芫冷哼一声：“相爷，你说的很轻松，那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做，三夫人下了杀手，想要趁着我这段时间的郁闷，杀了我。”
“你为何不说三房恶毒？”
孟正廷听着韩如雪的哭声，忽然想起了孟青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看着韩如雪一脸的委屈，她还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不可能是她请来的杀手。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在这件事没有最后结论之前，你怎么能说是三夫人呢，方才把她打发走的那位，不就是戏子楼的掌柜吗？”
“你可知道，戏子酒楼里，什么人都有，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们府里的内斗，可就丢人了。”
老太君原本是站在孟芷芫这边的，但听孟正廷这么一说，她也改变了主意，沉声道：“你爹说得对，你从长清县回来后，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以我的计算，折损了数人，二房丧母，三房丧女，现在又要让三房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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