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历经一个多星期的暗中调查和取证，边城终于捏到了李晋的“七寸”。
按照之前的约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
边城从私家侦探手中接过照片和底片，又瞟了眼邮箱，爽快地让财务给他们结算了余款。
指节分明的手指将照片一字摆开，男人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想不到，李晋这老小子还是个胆大的，玩挺花啊！”
山猫凑了过来，拿起一张照片反复观摩，嘴里啧啧感叹：
“我落后了，竟不知还有这种姿势和玩法。”
边城吐掉嘴里的口香糖，一把夺过照片，又扬手在其面上虚挥了一把：
“这是我们扳倒这个程咬金的镇山法宝！”
山猫悻悻地捻着下巴上的青茬，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也不知道这些姑娘们看上他什么了，图他年纪大，图他肚圆臀宽？”
边城取下置衣架上的西装，慢条斯理地系着袖扣：
“图他有利可图，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说罢，朝身侧的人扬扬手：
"走了，会会这老小子去。公司里盯着点啊，业务线上有人面试，关键岗位还是得你把关。"
山猫矮身坐进老板椅，丝滑旋转一圈底下的滚轮，语气颇为轻快：
“放心吧您嘞！”
*
港州某高档私人会所里。
酒醉饭饱之际，李晋双眼微眯，目光自对面人挺括的西装上转了两圈，笑道：
“我看边老弟今天格外精神，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必贵公司已经有决策了吧！”
绵里藏针的一句话，瞬间勾起了男人看好戏的心态。
他一侧唇角勾起，不疾不徐地饮着杯中的液体：
“不急，我这边倒是有件棘手的事与李总您密切相关，小弟我见识少，唯恐处理起来，拿捏不好分寸，故特意来向李总请教一二。”
李晋眼里噙着探究的笑意，耸肩摊手：
“愿闻其详！”
边城心底冷哼一声，将信封不紧不慢地推到了他眼皮子底下，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李晋内心大悦，以为仍和上次一样，先给他补给额外的甜头，是以探身伸手的动作也轻快了几分：
“嗳，边城小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说你，这么做，那就是不拿我当自己人了。”
说话间，双指惯性一捻，直到感觉到触感有异时，方才蹙眉倒出信封里的东西。
照片窸窸窣窣掉落桌面，李晋的手跟着抖了一下。
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在瞥见照片上的画面时，脸色陡变。
他拾起一张，眯眼打量，片刻后又缓缓放下。
桌面上的茶水已经凉透，李晋却浑然不觉，直接一口闷了大半杯。
毕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还不至于因为区区几张照片而乱了分寸。
他垂眸思忖，须臾换上一副不知所谓的神态，笑问：
“边总这是？”
顷刻之间，称呼已变，似怒非怒。
边城招手让服务生重新沏了一壶茶。
随即，他又姿态恭敬地给他推过去一盏，不紧不慢道：
“李总别急，这也正是小弟我犯愁的地方，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安排人拦了下来。毕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你如果有事，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说呢？”
说罢，端起茶盏，抿了两口。
言尽于此，对面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晋双手交握于胸前，干巴巴地笑了句：
“冒昧问一句，边总是从哪得到这些照片的？”
男人抬眸觑了他一眼，“这个嘛，恕小弟不能奉告，只能说颇费了一番心神。”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欸，那倒不用。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李晋已忍到极致，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扶在椅侧的手不自觉攥紧，关节处一片惨白：
“我们也别兜圈子了，索性开门见山，说说你的条件吧。”
边城微躬身，左臂支于膝头，来回捻着下巴颏：
“这事可真叫小弟难办了，想必送给尊夫人的礼物这会应该已经到了贵府。”
“你——”李晋骤然起身，面色大变，却因愤怒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男人调整坐姿，双腿交叠，扬扬手：
“欸，这就是天大的冤屈。李总是真的误会我了，我不过是给尊夫人送了某品牌最新款的包。”
闻言，男人缓缓重新落座，手掌划过裤缝，留下一片暗渍。
见对方脸色恢复了些许，边城这才慢悠悠道：
“那您看，上周谈的那个合作项目——”
不待话说完，对面人干脆道：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自然是边总您的港城物流才能堪当此重任。”
“承蒙夸奖，喝茶喝茶！”边城也不谢辞，大喇喇地承接对方的场面话。
有了掣肘的利器以后，后面的合作就异常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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