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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平素从不发火的邢总猛然一吼，两人从直视战争所带来的恐慌中，暂时的平静下来。
邢骁霏并没骗他两个战友，他早预料南京果军会有一定防空火力。在别的城市，他的高度都大胆下降到500米以下，甚至低达300米200米，但在南京，却谨慎地保持900米半高空。
900米的概念是怎样的？前世广州着名的小蛮腰，雨天雾天望之如在云端，那也只有600米。
在这个高度，别说下面只是重机枪仰射，就算是果府正品进口的12.7毫米高射机枪，口径也不够看。
它只能对800米高度内低空飞行的飞机，或1.5公里距离内的空降伞兵具备杀伤力。对身披铠甲皮糙肉厚的布伦海姆基本是没用的。
眨个眼的功夫，邢骁霏的话就得到了验证。
“根本打不着我们。”
“真是，这子弹威力不够，够不着咱们啊。”
“邢总你可太神了，你怎么一看就知道下面是重机枪的。”
邢骁霏见这两货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这才放心了，继续鼓劲道：“对，这就对了，根本不用慌，重机枪完全不要理，就算高射机枪也没关系，只要不是高炮就行。
哎阿祖，你手别停，好好给老子扔传单，看准了人多的地方再扔。”
“……邢总那下面是高射机枪还是高射炮，又怎么分。”
听见问话的是后面阿满，这货性子比较沉，邢骁霏不愿意直接骂回去，只好又飞快地解释两句：“不用分，口径大才叫炮，最小的高炮口径也有20毫米，打到天上会有爆炸气团，你只要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哎，阿满，你不许再琢磨这个了，好好盯着后面和上面，全靠你了啊。”
按下葫芦浮起瓢，一会儿身侧的又谭耀祖按耐不住，指着前方忧心忡忡地问：“邢总，那边的总统府会不会有高射炮？”
这个，必须让他安心才行，邢骁霏表情轻松地说：“有炮也不怕，900米这个高度，地面火力要想干掉我们小炮做不到，得有瑞典博福斯或德国的大口径高射炮才行，总统府肯定没有。”
前世，果府确实是买过几十门大口径高炮，但一直到淞沪会战前才交货，摆在长江下游江防要塞里。
后来因为战场溃败太快，有一队甚至转移不及还被日本鬼子缴获了，并进行了仿造。邢骁霏一想起来都是欲哭无泪！
别看谭耀祖是早几年就在航校毕业的，算邢骁霏师兄，但就这三次飞下来，现在对他说的话基本是信服了九成五。一听顿时高兴起来：
“哎我迪奥，邢总，照你这么讲，那咱们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不对，是横着飞。”后面罗水满哼哼道。
一看他俩这感觉要嘚瑟，邢骁霏赶紧敲打：“你俩别啰嗦了，阿祖你别停下，扔传单啊继续扔传单，带的传单这次都要扔完。阿满你盯好后面上面，千万别分心。”
“是，邢总！”，“是，邢总！”
……
无视一路上不断朝天喷射的机枪火蛇，布伦海姆直奔南京总统府而去。
总统府的核心建筑很好辨认，这是一栋非常显眼的，簇新的，钢筋混凝土高楼。
楼的外立面呈中字结构，中央部分高六层，两侧稍低但也有五层，左右对称。这在民国尤其北方，已经是很少见的楼高。
此楼就是南京总统府的主要人员办公楼，传说常凯申的办公室就设在二楼。人称子超楼（子超是当了12年果民政府主席林森的字，所以也叫主席楼）
除了这栋惹眼的高楼，总统府总占地面积也很广，庭园楼阁格局浩大，里面有明清遗留的中式建筑、也有民国后设计的西式建筑，一起足足有十个标准足球场大小，超过十万平方米。
当然，总统府里人并不算多，洒传单的宣传价值并不大，但意义很大。
林怀粤再三强调，只要有可能，布伦海姆第一个目标就是要飞临总统府上空，这是要一个陈济棠的战机凌驾于常凯申之上的象征性意义。
所以，拍照打卡那是必不可少的。
布伦海姆昂首闯入总统府领空，邢骁霏一手抓起林怀粤的徕卡相机，咔咔咔咔咔，照了半卷胶卷。
他也想自己留个影，可关键这高级货自拍不好弄，只好便宜谭耀祖，拿他当了几回前景人物，在谭耀祖身后，布伦海姆的舷窗下，是漫空飞舞的传单，再远处是总统府的俯瞰景象，子超楼、门坊依稀可辨。
可惜，高度还是有点太高了，飞低点效果肯定会更好。也不知道机枪子弹的闪光能不能拍下来。
但因为够高，那种身处高空，俯视常凯申办公室，高人一等的气质，肯定是有了。
林公子肯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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