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染全程观察着他，一圈圈水波荡漾到颈前，似有似无的氧意让她突然清醒过来。
她看向岑让，昨晚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此时，她是又害羞，又不知所措。
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时，男人的目光突然投过来。
空洞洞的眸子一时间让她愣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毫无光亮的眼睛，她的心莫名揪得慌，很疼。
“岑让，你……你怎么了？”
话脱口而出，问得极其小心翼翼。
随着她的声音一点一点灌进他的耳朵，岑让的视线才开始慢慢恢复焦距。
四目相对，她关心他的眼神就像小时候的她看他一样，干净得没有任何杂质，好像她眼里唯一的污秽只有他自己。
岑让俊美立体的五官，在温泉池弥漫的水汽中，愈发的模糊。
“余染。”
“过来……”
“抱抱我......好不好？”
他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祈求，听得余染心里一颤。
有些心疼，还有些心慌……
她的喉咙像是被塞住一团棉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余染就像是被下蛊控制住的人，双腿情不自禁的走向他。
而岑让正是那个下蛊之人。
引诱她、控制她。
随着两人越来越近，余染的心也愈发地紧张。
大量的温泉水涌入他的浴袍内，水波下腹部的纹身若隐若现，犹如水中舞动的精灵，悄悄划过他的肌肤。
再次一见，依旧震撼。
出神之际，岑让伸手，一把拉住余染，猛地将人扣在怀里。
他紧紧的搂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余染顺势环上他的脖颈，当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一阵莫名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岑让，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岑让的脸忍不住蹭了蹭她的脖颈，沉声开口，“外面……有些冷。”
他略略粗重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颈侧，余染只觉得全身都被电了一下，她往一边侧了侧，开口，“那你不多穿点衣服？”
感受到她往一边侧的动作，他又跟着贴近她，敷衍她，“嗯，下次记住了。”
说完，岑让忍不住地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处，贪婪的汲取她的味道，像是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渴望那来之不易的救命药草。
幸好，他找到了她。
幸好，他拥有了她。
真的，幸好。
如果没有余染，他想他早就死了。
曾经的回忆太痛苦，惹得他一身戾气喷涌而出。
想着，他又紧紧抱住了她几分，让她几乎都无法呼吸。
被他这样抱了几分钟，余染终是忍不住，“岑让，我怎么感觉你出去一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现在的他，像只黏人的小猫，温顺又可怜。
这和往日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岑让没有动弹，沉闷的声音响起，“也许……困了。”
听后，余染尝试挣扎，双手抵着他的肩膀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男人感受到，只是松了点力气，但人依旧在他的怀里。
水灵灵的目光在他脸上巡视，“你看看你这黑眼圈！一晚上没睡吗？”
“出去解决了点事情。”岑让如实道。
余染皱眉，“那也没必要处理一晚上吧？”
岑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反正回来……也没有我睡的地方。”
“你……”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委屈，让人听了身心忍不住一僵。
余染内心顿感崩溃，“什么叫没你睡的地方？你不是说这里有两间卧房吗？”
岑让挑了挑眉，声音低哑磁性，“你觉得我睡的下？”
“……”
听后，余染皱眉，恼羞成怒，“你起开。”
“又起开？”
“你……”
岑让修长的手指突然探出水面，轻轻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将她的脑袋往前带了带。
他的鼻尖轻蹭着她那小巧的鼻子，“余染，等会……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余染和他离得很近，感受着他鼻尖的温度，沾染水珠的睫毛颤了颤，并没有做回应。
她总感觉……
今天的岑让太反常了！
他的神情、话语让她一时分不清真假。
他的桃花眼像是装满了忽明忽灭的星星，闪烁着耀眼光芒，好看的仿佛让四周的雾气都忘了升腾。
他又在拿他的美色诱惑她。
而她深知，自己的自控力在他的面前只会是溃不成军。
在大自然的神造面前，万里暮色都不及他的一记眼眸。
他是璀璨的、是惊艳的。
唯独这点，她无比清晰。
鼻尖相抵，眼睫交缠，两人周身甚至安静。
看着余染那清澈见底的眼睛，岑让忍住将其与小时候的她渐渐重叠在一起。
她，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心里一动，他轻轻开口，“我什么都不做，嗯？”
岑让一个单音传入耳侧，酥酥麻麻，余染怔愣回神，有些窘迫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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