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很懵逼，神色复杂地看着房俊。
按照他的资历，现在至少是一部的侍郎。
就因为他在所有人心里人品不好，一直被排挤在外。
房玄龄更是在他的政绩考评上填得中等，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可万万没想到，房二郎居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驸马爷，别闹。”许敬宗一脸自嘲，“许某好色，品德败坏，不受人待见的。”
“你没必要妄自菲薄。”房俊脸色严肃地给老许倒了一杯酒，“我这里有一桩富贵，准备送给你。”
“驸马爷，你……”许敬宗接过酒杯，“当真？”
“比真金白银还真。”房俊肯定地点点头，“我仔细地琢磨过，这事儿大唐的文武都不行，唯独你老许能把事儿办得漂亮。但是吧……起步阶段，你充其量就是个少监，你敢赌一把吗？”
“我当了半辈子的着作郎，要不是看面子，房相都不会升我中书舍人。”许敬宗把酒一饮而尽，“自降两级而已，我老许干了！”
“好，爽快！”房俊拍了拍老许的肩膀，“我爹经常说你才是能干大事儿的人，但他不能过于放纵你。你资历是够的，但你确是十八学士里面最年轻的。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老许啊，你不要怪我爹，他这可是宁愿你恨他，也要把你当成他的继承人培养啊。”
嘶！
许敬宗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复杂又不可置信地盯着房俊，“房相……他，他真的这么说的？”
“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像是在骗你吗？”房俊又给老许倒了一杯酒，“在我爹心里，你是中书令的不二之选。可他不能那么干啊，那么多的老兄弟在，单独把你提上去，你让别人怎么想？老家伙们再干还能干几年？你的资历一直都在，无非差的就是岁数，岁数到了，必然一飞冲天。”
老许有些飘，眼睛微微发红，“原来我错怪房相了。驸马爷放心，许某一定尽职尽责尽心尽力。”
“那你先坐着，一会儿有一场烟火盛宴，那就是落在你身上的泼天富贵。”房俊安抚了一下老许怨恨的心，“卫国公和英国公来了，我先过去和他们打招呼。老许，你放开点儿……侯君集也一个人，你过去搭搭话……”
“中！”
老许使劲儿地点点头，再看向房玄龄的时候，早已已经满眼愧疚。
正了正衣襟，老许缓缓走向了侯君集，“侯尚书，听说一会儿有烟火盛宴……”
卫国公李靖、英国公李绩来了，也引发了不小的骚乱。
要知道，这俩人平日里都是紧闭府门，什么宴会都不参加的。
“见过两位叔伯。”房俊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不错，越来越有礼貌了。”李靖和李绩对房俊一阵夸赞。
“俺老程一直说，不好的名声就是以讹传讹。”老程的大嗓门响彻整个房府，“这就是典型的泼脏水，要是让俺老程知道是谁，立刻拎着萱花大斧打上门。”
对于老程的奔放，所有人都是一笑。
老流氓在大唐，那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孔颖达、姚思廉等名儒坐了一桌。
姚思廉对着许敬宗招招手，“小许，你们刚刚聊得什么？”
“姚先生。”许敬宗对姚思廉十分恭敬，“说是有一场烟火，但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有个事儿……”姚思廉拉着许敬宗坐下，“我儿姚处平和你年纪相仿，不习文只好武，抽空你拉他一把？”
“啊？”许敬宗一怔，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姚思廉是史官，从隋朝算，应该是四朝元老。
骂过杨坚、怼过杨广，吼过李渊，训过李二。
出了名的硬骨头，从来不低头的主儿，今天是怎么了？
“我看房俊找你，不是光说说烟火吧？”姚思廉拍拍许敬宗的肩膀，“我老了，修完南朝史也就退休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姚处平了，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许敬宗略微沉思，“姚先生，起步的官职会很低，处平兄可以吗？”
“我就知道……”姚思廉大笑，抓住许敬宗的手腕，“处平，就交给你了。”
“谢姚先生信任。”
许敬宗离开，孔颖达意味深长地看着姚思廉，“老姚，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
“老孔，咱们都是和许敬宗一起进入秦王府的。许敬宗这个人贪财好色大家都知道，但他有一个优点却被忽视了。”
“什么？”孔颖达一愣，不明所以。
“许敬宗虽然人品不好，可他却又重信重诺。”姚思廉捋了捋胡须，“你敢拿钱，他就真敢办事儿。事情办不成，钱财原封不动地退还。”
酒过三巡，气氛正浓。
房府内也开始张灯结彩，如同白昼。
家丁护院们，就把一箱箱的烟花，摆在了院子里。
“诸位叔伯，今年聚会和往年不同，还有压轴大戏。”房俊起身对着所有人拱手施礼，“天色渐晚，正是放烟花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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