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跟着张老师姗姗来迟，其实这也是张局长有意为之。
和那几个家长谈拢了，张局长这才给张兰兰发了信息。
酒菜都已摆好，开场却说起了药的事。
冯晨也不含糊，一盒自制胶囊摆上桌面。
几个家长一筷子菜都没吃，每人直接先抓起一个胶囊扔进嘴里。
接下来，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十分钟一过，张局长提醒大家可以实验药效。
众人一副出门探险的兴奋表情打开了各种软件。
有人练游戏，有人看视频，有人看电影，有人刷直播。
张兰兰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张局长猛塞一阵酒菜，也说在门口抽根烟。
冯晨没动，他可是认真地看着秒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这时间也该到了啊。
都十分钟了，难道年纪大点的男性比较抗呕吐？
心思刚那么一转，突如其来的呕吐声响成一片。
门口的服务员一听就慌了，连忙问立在门口抽烟的张局长:“先生……你们喝的是不是假酒？！怎么会都吐了？！”
张局长挡着门:“你别管，他们中午喝过的，晚上接着喝，那能不吐？”
服务员见多识广，见张局长面熟，好像还是个领导，抿抿嘴也就不问了。
这帮领导平时都这样，不喝吐就不算到位。现场吐，事才能办成。
唉……这不是折腾自己嘛！图个啥？
……
冯晨按下秒表。
嗯，同时服药，于十分钟后起效。呕吐平均时长为三分钟，烈度中等。
未见昏厥等过激反应。
……
张兰兰一想到那屋里被吐成汪洋大海，说什么也不想进去。
张局长也不想进去，只有冯晨默默地向服务员要了扫把和拖把。
和眼泪巴叉的几个家长一起把卫生打扫了一下，额外付了300块钱小费给包间服务员，这才拔脚来到农家院正中的小凉亭里。
这时候已经有了秋意。
几个人刚吐干净，脸上颜色都不太好看。但是情绪却是一个比一个高涨。
“张局长！神药！”
“唉呀，小声点，你这是生怕别人听不到？！”
“多少钱？给钱！”
张局长抱着膀子立在亭子边上:“我想先问大家一句，想不想给自家孩子吃这个药？效果刚才大家都亲身体验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舍不舍得给自家孩子吃这个药？”
“有啥不舍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能不玩手机，咋不行？！”
“我要十颗！”
“我要五颗！”
就在这时，张兰兰摆摆手:“各位家长，听我说一句。其实我今天斗胆组织这么一个局，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张兰兰说着，看了看张局长，张局长回了个鼓励的眼神，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
张兰兰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但是，为了诸位的孩子，为了孩子们的前途，我甘愿冒这个险！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现在的数码产品有多害人，现在的孩子有多沉迷。
可是，我们茶树市、我们凤云省的高考形势、就业形势在那儿摆着，我们的孩子面临的是怎样的未来，想必诸位心里有数。
一句话，手机不除，前途无望。
你们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你们也希望他们能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沉默，良久的沉默。
“我们又何尝不懂这些，我们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生活得快快乐乐。可是，手机绝对带不来真正的成长。”
“真不是不管，就因为手机，我们家从来就没安静过！”
“啥也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人家孩子为什么能做到学是学玩是玩，我们家孩子为什么就那么沉迷……”
“唉……”
冯晨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开始报价:“这药是送给大家的，包括刚才试吃的，一分钱不要。不过每人限购一颗。再一个，年龄在60岁以上，10岁以下的，不能吃这个药。”
“一颗？那怎么够？！”
“不是，我老婆和我妈都快长手机里了。我要两颗没问题吧？”
张局长威严发声:“说了一颗就一颗！这么大岁数人了，听不懂吗？行有行规啊！”
众人听张局长定了调，也就死了心。
“出现任何问题，你们可以随时联系我。当然，我忙的时候可能来不及回复。”
张局长拍拍胸脯:“找我也是一样的！小冯今天就是我请来的，如果不是我求，人家也未必愿意担这个风险！
还有，只要孩子玩游戏，那是必吐无疑。你们别大惊小怪就行！都琢磨琢磨怎么让他们把这药吃下去吧！”
“这药放汤里行不行？”
冯晨想了想:“如果有口味重一点的餐食最好，如果没有，那就当药吃，我用的是阿莫西林的药囊，你们可以用别的药囊。不用多，这个剂量吃一半就有效。如果失败了，我可以随时补货！还有，这个药针对性很强，只要不长时间接触游戏、短视频之类的就没事！”
“这个好！这个好！我家孩子贼得很，我还真不确定一次能让他吃到嘴里去！”
“是啊是啊！那就多谢小冯了！如果成功了，我请你们吃饭！”
“对对对！请吃饭！”
“可别提吃饭了，我现在一想游戏画面就想吐！”
“哈哈哈！”
胡校长农家院里欢声笑语。
石河中学（12）班里，正在偷偷玩手机的小伙伴们不知为啥，突然打喷嚏的打喷嚏，冒冷汗的冒冷汗。
丁小俊揉了揉鼻子:这才几月份？难不成身子骨弱到这个份上咯？
钱可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把手机悄悄塞回校服里:怎么就一阵发虚汗？看来今晚不能搞太晚！
齐飞抬头瞧了瞧摄像头:啥情况？心悸？不会是玩手机被班头瞧见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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