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站在教堂的中心——不，这里已经不能再被称为教堂了，因为这里的建筑已经完全化为乌有，以此为圆心的半径4公里的地方就像是被核武器完全洗礼一样。
巨剑之后两人还经历的一番恶战，战斗之后地面开裂得有一些过头，修脚下的土地深深下陷，周边的地面上找不到一点人类文明的痕迹。
唯一不变的只有远方一直在进行的战争的枪炮声。
巴别塔的攻击，就算是这颗被基金会的力量保护的星球此时也伤得不轻。
"呼呼呼……"修喘着粗气，嘴巴里面的气一呼出来就瞬间凝结成霜，变成白气，周边的气温在短时间内降到了一个令人不敢想象的温度。
修的眼睛里面没有太多的色彩，他静静地看着前方——那里站着一具尸体，费娜的尸体，巴别塔的灵魂已经被确认消灭。
他的身后继续虚悬着一个大天使的虚影，先前的巴别塔通过将大天使设置为一个独立世界，又将大天使封入这个世界，让大天使短时间内宕机。（方便理解，这里可以想象为上帝创造了一个他举不起来的石头并举起了这块他举不起来的石头。）
修的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里面冒着光芒——显然这些伤口并不是一般的伤口，放在普通神秘学家身上顷刻间便可要命。
费娜的头掉落在地上，这个女人离去之后，塔尼森家族里面的几乎所有事务都是修一人包揽，也是因为她太过优秀，塔尼森家族至今都没有一位真正的新家主，仿佛这样一直将家主的位置空着就可以让费娜活过来一样。
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塔尼森家族有修就绝对不可能乱起来，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修，所以不可能回到原先的高度。
修的身上的衣服烂掉了不少，里面露出的是无数的发光的圣痕。
剑尖上还沾着巴别塔的鲜血，这些鲜血让原本已经偏红色的天使剑变得更加的鲜红。
修一直都是行走在世间的大天使路西菲尔，但是他与真正的路西菲尔真正的区别是他可以单枪匹马将上帝的头颅斩下。
费娜的尸体没有了头，可是她的身体依旧挺立在她死亡的地方。
"你们是来挑战的？巴别塔的后手？"修突然对着一个方向开口。
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劳伦斯向着修开口了："不，你想多了，我们只是看到这里有大规模的战斗，所以就来了。"
修没有再说话，他走到了费娜的身前，他用他没有沾着血的一只手拂过费娜的身体，费娜的身体在很快的时间内化为星光消散——到现在为止，费娜的光芒照耀到的时代正式结束。
"修，这是你送走的第几个家族里面的人？"劳伦斯问。
修怔了一下，最后释然地笑了一下："不记得了。"这一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已经疯掉了的证明，修的脖颈、双臂、脸庞都被科幻漫画中的矩阵般的纹路爬满，活像一尊站在世界里面的魔神。
劳伦斯也有过这种状态，他知道此时的修的内心也与当时的自己的内心一样复杂。
此时的修的内心占据的最多的情感是什么呢？
是愧疚？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孙女，让她一死再死？是后悔？后悔自己为了让自己的孙女有一个体面的离去的姿态，置放于白玉棺材里面，放在蔷薇大厅？是痛恨？痛恨自己的能力有限，没能让家族真正走上正轨？——也可能都有。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修过了半晌终于开口，他身后的巨大天使像化作金色的液体融入了地面。
劳伦斯说："你可以叫我劳伦斯。"
"劳伦斯吗？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里很危险，你们这种血列不高的在这里很难保命。"
"我来其实也是为了找你——我想要看一下曾经费娜投入大量资金用于观测的结果报告书。"
修有一些好奇："找那些东西做什么？而且那些东西是卡罗维尼基金会里面的其他人在管理，现在基金会里面有一些众口难调。"
"我有一些疑问需要那些东西帮我解开。"劳伦斯直言不讳，因为这些也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
修瞥了一眼站在劳伦斯身旁的冥衣，问："你是……"
"千反田冥衣，华盛顿基金会的。"
"哦……是这样吗？那个被通缉的就是你啊……"
冥衣听到修的话有一些警惕："怎么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我对这些东西不在乎，来吧，跟我走吧。"修笑了起来。
修走向了华沙的东侧，两人跟上，冥衣可能没有观察到，可是劳伦斯看到了修咳嗽的时候带出来的几滴鲜血。
那几滴鲜血里面带着污染。
修已垂垂老矣，塔尼森的内部知道这个消息恐怕即将翻天了——坦尼森家族并不特别团结，甚至可以用一盘散沙来进行形容。
"你们知道吗？在当初费娜那孩子一意孤行地要进行观测的时候基金会和家族的内部都有很大的反对的声音，但是费娜那孩子的政治手段十分精明，很快搞定了那些老家伙，有一些老家伙我都搞不定。"修一边说一边露出追忆的神情。
劳伦斯首次见到费娜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大胆，敢在一帮互不相识的人面前取消认知障碍——虽然这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但是这样的大胆的社交无疑是成功的，也顺利组建起来了一条防御龙族的防线。
而且卡罗维尼基金会里面还有很多东西可以给自己带来好处。
……
卡罗维尼基金会的大部分成员都投身于战争了，基金会的临时大本营设在城郊的一个老教堂的地下。
"修大人，你带了客人回来？"一个身披教士服装的年轻基金会成员开口询问，"这是路幅克大人的意思吗？而且这个女人……"
"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就待在这里吧，你们先进去。"冥衣抢先一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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