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木枝忍不住骂了一句，怒气冲冲的又坐了回去，指着徐老二，沉声道：“如果你真没杀人，像你说的，只是捡东西。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支支吾吾不肯交代？”
“我不能说！”
徐老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当时发现那个女人的，不止我一个人。”
“你说什么东西？你详细说。”
阿才闻言连忙说道，用眼神示意一边的人做记录。
“那日……
其实一开始是街头老王家女人发现的她。然后，然后她回家找她家男人，被她家邻居老李知道了，然后……反正就这样，我们基本就都知道了……”
“什么？”
钱木枝眉头皱的死紧，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
整个意满河这么多人知道，却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甚至官家去问，都没有问出任何东西。
这合理吗？
徐老二闻声看了看钱木枝，见钱木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他接着说。
“然后我们就，都跑过去看。那个女的，浑身上下穿的，一看就都是好东西，肯定都很值钱，那料子都闪着光……”
看着徐老二那回忆起来都垂涎欲滴的样子，阿才敲了敲案几。
“说重点！”
“……反正，就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这女的是个有钱人家的。我们就想着，左右她也已经死了，这些东西她也用不上了，不如给我们，不也就……帮帮我们不是？
我也不记得谁第一个上前的了，后面反正就是大家都凑过去了，也没什么怕的，挤挤叉叉的，谁能捞到什么，就各凭本事……”
徐老二开了个头后，越说越自在，说到这儿甚至拍了拍大腿，骂道：“他娘的，一帮人也不知道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老子冲的那么靠前，也就硬摘下来一只耳坠子，连一对都没凑上，另一只也不知道叫谁给摘走了……”
钱木枝冷笑一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是哪天？你们当时怎么就这么确定她死了？就算死了，你们也不怕她化成鬼，回来找你们？”
徐老二闻言打了个冷颤，整个人又拘谨了起来，低声道：“就是，就是前天的事儿。那，当时，你说她那肚子都那样了，怎么也不可能活着的。”
“都谁拿了东西，一一说出来。”
“我记不……”
“记得多少写多少，别在那儿跟我墨叽。”
钱木枝说罢，见徐老二撇了撇嘴，整个人倒是比说出这些之前要放松。
钱木枝见状笑了一声，疑问道：“从尸体身上扒东西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也肯定不至于流放砍头。所以我还真很好奇，你之前一直支支吾吾，费了这么大劲才肯说实话，原因是什么？”
徐老二闻言，深吸了口气，耸着肩膀道：“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就是哥们义气！”
“你说什么东西？”
这一晚上，徐老二其实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可是钱木枝被他离谱到却不止一两次。
徐老二昂起头，看向她的眼睛，十分自傲的说：“都是街里街坊的，这么多年谁没帮过谁一把？大家都有份的事，最后从我这儿败露，那我成个什么东西了？”
钱木枝抽了抽嘴角，说：“呵，你这样的人，说出这种话，我也真是……算了，阿才你看着他，把参与的人都交代出来，我先回去了。”
“好，老大你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钱木枝点完捕快，第一件事就是从阿才手里拿到了徐老二交代的名单。
“这人还真不少……那女尸身上真的能带着这么多东西？足够他们每家都拿点儿的？”
钱木枝看着名单，嘟囔道。
“他说他实在记不清了，只能记个大概。我看了看，基本就是跟徐老二家不远的几户，以这个王家为中心，我估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也没得着的。”
“好，你带着下去，挨家挨户的搜。反正意满河那头，都是些贫苦人家，搜查起来，也不用通知城主。”
阿才点了点头，又问：“那徐老二……”
“放他走吧，但是告诉他，案子没破之前，不许出城。”
见阿才点头，钱木枝左右看了看，又挑眉问：“今儿……没看见赵烨宁啊？”
果然只是大少爷的一时兴起……
阿才“啊？”了一声，说：“奥，那个，我还没来得及说。早上他让他家下人过来找我，说他有点事，今天要晚点才能到。”
钱木枝冷哼一声说：“扯淡，我看他就是偷懒，他能有什么事？
还派下人过来说，他谱子倒是摆的大。”
阿才眨巴眨巴眼，也不知道该不该替赵烨宁说话。
“老大，其实昨儿……”
“行了，你赶紧去意满河吧！尽快把少的东西都找齐。我去街上的当铺看……”
“老大！才哥！我来啦……”
钱木枝话没说完，赵烨宁远远的就喊了一声，继而打着哈欠向两人走来。
“不是，昨晚儿上连夜审徐老二的人，是我俩吧？然后却是你来迟了，还困成这个样子？”
钱木枝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皱眉吐槽道。
赵烨宁走近，嘿嘿一笑，没等张嘴又听钱木枝说道：“所以你说有事晚点来，其实也没事，只是懒得起是吧？”
赵烨宁连忙摆手，无辜的瞪着那双大眼睛说道：“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昨儿搞太晚了，实在起不……”
不待他说完，钱木枝冷笑一声打断道：“我不想听这些。赵大少爷，我早说过你不适合做捕快。
你何必呢？明知道第二天要早来，昨你还玩的这么晚。那你不如别来了，快乐去过你以前的日子，有什么不好？”
赵烨宁闻言脸上烧的慌，有些委屈，嘟囔道：“我没玩儿……那个，给你这个。”
赵烨宁说罢，从袖子里拿出来叠好的几张纸，递给钱木枝。
“我昨儿听才哥说了徐老二交代的事，就去找了我们家当铺的那些掌柜，近两日里，所有收的东西都在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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