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从疼痛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在一旁的范德华。
见到范德华没事，小四就开始傻笑，又被肚子里痛的面目扭曲，样子滑稽好笑。
“小四，你醒了？感觉好点没？”
“我好多了。”
小四虚弱的想要从床上下来。
“别动，你的身子现在还很弱。”范德华一改往日的态度。“小四，你好好休息，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范德华，果然对我很好。”小四开心的笑道。“在小四的眼里，你是好人。”
“别说话了，小四。”范德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只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拐卖孩童的人渣。
“牛奶……”
小四说完，又睡着了。
“牛奶，牛奶？”
看到小四熟睡，范德华起身朝外面走去。
“好的，我去买牛奶，小四，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范德华走到街上，抹了抹在小四面前没流下来的眼泪。小四醒了，这说明小四不会死。
范德华的一条腿装上了假肢，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卖牛奶的店铺。
店铺的老板是一个肥胖的大婶。
“想要点什么，这里的东西都实惠，品质又好。”
大婶对看到有陌生男子进店很稀奇，她这里一般都是小孩或者带孩子的母亲来消费。
“有牛奶吗？”
“有倒是有，客人不是经常来买牛奶吧。这个点已经不是新鲜货了。”
“来些吧……”
大婶将牛奶加热，范德华端着一罐热气腾腾的牛奶出了店。
“小孩都喜欢喝这东西？”
闻着从罐子里散发出来的浓郁的奶香，想赶紧回去。
等小四恢复后他们去哪呢？
中央国肯定是不能待了。他也断了一条腿，看来以后要踏实一点了。
捧着牛奶，他打开了门。
屠户站在小四的面前，庞大的身躯背朝范德华。
“你去哪里了？”
“我去给小四买了牛奶。”
“牛奶？”
屠户回头，看到范德华手里的那罐牛奶。屠户狐疑的看了看范德华的脸，好像范德华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小四已经走了。就在你回来的几分钟前。”
屠户的话像是一道雷在范德华脑海中炸开。
范德华缓缓上前，越过屠户，来到小四的面前。
小四的脸很白，安静的躺在床上。
“小四？”
范德华回头望向屠户。
在屠户眼中，此时的范德华满眼的绝望，这种表情很难在他们这种人身上看到。
“他还和我说过话的。”
范德华声音有点哽咽。
“他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才醒来的。”
……
夜晚，范德华一个人抱着一罐牛奶蹲在高高的城墙之上。
他身边死过几十个孩子，他从来没有为一个孩子的死感到过惋惜。
唯独这次，小四的死来的是那么快，范德华感觉很不适应。
范德华移动了下脚，一颗碎石从城墙上掉落下去，砸在地上，连声音也没有。
范德华觉得，如果自己也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也会像这块石头一样，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可能明天摔死的自己就会被人发现，或许是后天。
范德华喝了口罐子里的牛奶，很好喝，但是他不喜欢，小四喜欢。
范德华想起了小四对他说的。
“范德华，果然对我很好。”
“在小四眼里，你是好人。”
范德华将牛奶罐放到一旁，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小四，我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如果重活一次，你怎么选？”
身边有陌生的人声响起，范德华惊讶的抬头望向身边声音传来的方向，甚至没有来得及抹去脸上的泪水。
一个少女站在城墙之上，样子虚幻透明，范德华甚至能够透过少女的身体看到远处的风景。
“你是来杀我的吗？”范德华说，眼前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杀你？我有什么好处吗？”
少女笑了一声，“我被人们称呼为，救赎之神。”
“救赎之神……”
“本来，我对那个叫作小四的孩子，很有兴趣，可惜他已经死了。”救赎之神的身体轻盈，像是雀鸟一般用脚尖轻轻踮起。
“所以，我问题的答案呢？重活一次，你会怎么选？”
范德华没有理会救赎之神，而是痴痴看着牛奶罐子，“他说我是个好人，那我想当个好人。”
救赎之神听到范德华的话，开始放声大笑。笑到直不起腰，笑到在空中打滚。直到笑完后，救赎之神才慢慢对范德华说，
“你的回答我很喜欢。我赐予你救赎，作为交换，当我的一颗棋子吧。”
范德华没有明白救赎之神的意思，但他还是拒绝了，“我不需要救赎，我这样的人不该被拯救，喝完这罐牛奶我就会从城墙上跳下去。”
“你要是这样做，他会很失望的。”救赎之神在范德华的耳边轻声低语，“想想那个孩子，想想他最希望的是什么，如果他还活着，他想看到一个怎样的范德华。”
范德华看向远处的大地，中央国国外的大地上森林翠绿浓郁，国内的城市一片狼藉。
“我答应，当你的棋子。”思考了很久后，范德华答应了。
救赎之神将手轻轻放在范德华的脑袋上。
“他从未降临的救赎，便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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