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林雨歇收回手，她打算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陌尘道：“不必言语，也许我没有那么懂你，但此刻我并不想挡你的路。小雨，我想你多信任我一点，我们不是仇敌。”
林雨歇避开他的眼神，“我知道。对不起，我刚才不是对你。”
纪风停打破他们二人之间的僵局，他翻着白眼，“冠冕堂皇的，你倒是让开啊，让我们走。”
“小雨，保护好自己。”陌尘让出位置，他的眼神落在林雨歇颈间的银铃项链上，心渐渐平缓下来。
“我会的，多谢。”
留恋的眼神转瞬即逝，林雨歇隐匿踪迹，搀扶着纪风停，远离了是非之地。
陌尘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指尖嵌入掌内，他叹着气，留下了落寞的背影。
一方放下，一方拿起。
再无法释怀……
“怜生仙上。”
身后的声音将陌尘的思绪拽回，他见来人是灵芝，询问道：“灵芝，有事吗？”
灵芝犹豫开口，“我想问问灵燕，自我接任掌门以来，许久不曾见她。我爹临终之前叫我好好照顾她，我虽不愿，但与她终究是血脉至亲。她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想知道，而今她如何了。”
这个名义上的徒弟陌尘不曾上过多少心，他歉意的看向灵芝，“实话说，我也许久未见过她了。”
“怎么会……”灵芝诧异一瞬，她很快守礼点点头，“想来她娇纵的性子，也不会在你身边久待。我知道了，多谢。流云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我这便离开了。”
陌尘对她点点头，对身后沉声道：“林怀，既然跟来了，为何不现身？”
“我才没跟着你，我路过好吧。”林怀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他望着灵芝远去的背影，眼底是说不清的复杂。
不等陌尘开口，林怀便冷哼道：“怎么样，后悔吗？如果当初你没有推开我妹妹，现在和她站在一起的人，就会是你了。”
陌尘低声苦笑，“后悔。”
“我就知道……”林怀后知后觉，他以为陌尘不会大大方方的承认，至少不会说后悔二字。
陌尘如今说后悔，不就是变相的暴露自己的心底事。
林怀诧异，“你后悔？是悔什么？是悔当初不该让我们进天苑，不该收我妹妹为徒，还是不该亲手将她推给纪风停？”
陌尘一怔，他与林雨歇初次见面，便被师父曾经的话，情劫苦难束缚半生。
他以为自己不会被命运控制，却还是情难自禁的走了过去。
回顾往昔，他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既想证明人定胜天，又在证明命运无法逆转，他既想护天下人，又想护一人。
到头来，两手空空，一片云烟，什么都没抓住。
陌尘苦笑，“命运的走向将我们拴在一起，又不得不将我们分开，我无法窥见其中之事，就只能朝着这条路一直走。雨后的天气，谁人能预测呢，总不可能一直是晴天吧。”
刘唤道：“说的大义凛然，高深莫测，还不是能在关键时刻舍弃她。我的小妹妹长到这么大，连我都觉得陌生，我不期盼任何一个人对她好，我只希望她能想自己所想，爱自己所爱，一辈子无忧无虑的。”
陌尘问：“你觉得她如今，算是无忧无虑吗？”
“她既然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我便支持她，纵使和全天下人作对，我也在所不惜。”
曾经的少年之气在林怀身上仿佛还能看见几分，他已经没了至亲族人，不想再失去自己唯一的妹妹了。
“说的容易，做起很难。”陌尘道：“真有那么一天，你也许不会。”
林怀不屑，“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我自己的妹妹我会保护好，就算护不住，也不会像你一样弃了她。”
陌尘哑口，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他盯着远处的落霞，轻声询问，“林怀，你后悔吗？”
林怀转过身，说着违心的话，“在我林怀这里，就没有后悔而言。既然走不到一条路上，那就分的越远越好。仇都报完了，我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无名湖水前。
林雨歇带着纪风停一路不敢停歇，天暗了，风起了，身边也只剩下彼此了。
纪风停一个踉跄躺在了石头地上，他捶了捶肩膀，大喘着气说：“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今日便在此歇息吧，我想那群人应该暂时不会追来。”
“好，听你的。”林雨歇查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势，拍了拍灰尘往林间走去，“我去找些干树枝，一会在这里生火，下去给你抓鱼吃。你安心等我。”
自从和陌尘分开，纪风停便心事重重，他有诸多疑惑无法解开，需要印证，或许只有阴阳镜可以帮他。
见林雨歇要走，纪风停忙扯住她的裤脚，“等一下。雨，你可以把阴阳镜借给我吗？我有个问题，只有它可以给我答案。”
林雨歇毫无防备的从百宝袋里拿出阴阳镜，她没有多问的将镜子递过去，“当然可以，你顺便帮我看看，为什么它和往昔不能幻化成人形了，我担心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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