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抬起头来，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峻：“看管的士兵，长官，医生，护士，但凡在县上待过的，每隔三个月必然会换一批新的。”
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防止有人与里面的人产生联系，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
也为了有士兵或长官假借职位之便肆意凌辱殴打里面的人。
甚至还会定期给每个人做心理测试。
通过江川的叙述，安宁突然觉得这样的监狱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折磨与摧残并不是像地狱那般身体受到伤害，心理的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就像钝刀子磨肉，一寸一寸，一刀一刀，砍不断，分不开。
精神稍微差一点的，疯癫都是很正常的事。
安宁不禁发问：“里面都关着什么人？”
深吸一口气，江川挺直身体：“无期徒刑的高智商罪犯。”
那些罪犯或因各种原因连环杀人，却又因做法太过严谨或杀得都是坏人政府受舆论干扰等原因死不了。
在与高层的谈判之下，通过为国家做事体现自身价值，从而尽量让自己活的好上那么一丁点。
比如单人间。
比如外界的消息。
又比如放风的时间多一点。
“可以说，雷霆监狱就是为了这些人专门设立的监狱。”
找到里面的关键，安宁看向江川：“你是说里面的人身上背了不仅一条人命？”
江川点头，五指张开，继而两指收拢：“最低三条，这些所谓的聪明人，有的甚至说是秉承着什么神仙的指引，救济受害人。”
“不管什么理由，总之，能进雷霆监狱的，第一，智商要高，第二，人命要够。”
原来是这样。
安宁皱着眉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清明县在建设雷霆监狱之前是什么样的？”
神色一凛，江川正襟危坐：“清明县前世是有名的毒枭大窝，整个县城的人几乎都会培育毒品。”
“加上地理位置特别，与国际临界线很近，时常会有偷渡客上岸，他们想要活下来，县里的人又需要卖货。”
“于是，两边约定，县里的人留下他们且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而这些偷渡客则需要替他们卖命。”
那些人在偷渡的那一刻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能正大光明活下来，还能活的有滋有味，又怎么会拒绝呢。
就这样，偷渡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清明县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等到上面的人发现时，已然形成完善的闭圈模式。
罗门生虽一直生活在玄学世界，对于毒品还是听说过不少，闻言心头火气腾升：“一个县城的毒品，那得害死多少家庭啊！”
江川眼眸闪过深恶痛绝的厌恶：“可惜那个时候的清明县政府早已和下面的人串通一气，始终没能找到证据，哪怕种植过毒品的土地，都被他们想办法掩盖住了。”
“是玄术师吗？”
清冷的声音传来，白裘说出自己的猜想：“会不会是有厉害的玄术师提前帮他们做好了障眼法，所以才能保全整个县城？”
眼里闪过惊艳，江川使劲点了下头：“没错！”
破案过程实在艰辛，为了这场大案，不过是一个县城，大师，警察，折在里面的人数可不少。
“不过，最震惊的还是那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
尽管江川并未经历过，可那场大火的报道直到今天都还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
“三千七百五十四人啊！就在警方破案抓人的当下，一道无名大火陡然升起，困住了无数村民，也留下了那些英勇的缉毒警！”
大火过后，尽管找过不少大师超度亡灵，却始终还是有人能在晚上听到打斗与叫喊声。
仿佛那上千之人与警察依旧还在忘我的斗争中，没能解脱。
渐渐地，清明县被传成是鬼城，引了不少喜欢灵异探究之类的人前来。
那些人有的活了下来，有的死了。
无一例外的是，他们全都听到了村民的呼喊与枪声。
呼出一口气，将心头涌起的燥意按下，江川看向安宁：“直到突然出现的大师提议建造了这个监狱，事情总算落下了帷幕。”
拇指与食指不断摩挲着，安宁眸光幽深：“大师啊。。。”
有了这几天的经历，罗门生现在听到带有谋划性的事情下意识就想到一尘，脱口而出道：“不会又是那个一尘吧？！”
白裘眼神锐利，尽管不愿相信对方会有这么庞大的计划，这般情况下，也不得不往那人身上想去：“这么深远且庞大的计划，他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安宁此刻明白为何一尘计划这么多却迟迟没有提前炼出鬼王了：“一旦鬼王出世，即便是伪鬼王，都有可能引起玄术师或地府的注意。”
“如此，他必须在鬼王或伪鬼王出世前，做好一切准备，拖延时间好炼成鬼神！”
安宁抿唇看向江川：“当下最重要的是确认监狱的情况，若一尘已经到了，只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江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走到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必须通知局长才行了。
看着江川出门打电话的背影，白裘语气依旧平缓：“你的计划是什么？”
起身走到窗外，安宁盯着远处雪茫茫的一片逐渐放空思绪，等到回过神后，语气已经变得坚定。
“监狱下面压着那么多的恶鬼，可见其怨气极深，且海边本就阴气重，若是要化神，那里将是他最佳的选择。”
白裘不解：“你是说他已经凑齐鬼王数量了？”
回过头来，安宁眸光落在门口：“我不知道。”
此刻，安宁是真的茫然，一路走来，他几乎被牵着鼻子走，这种挫败感让她很无力。
她对一尘的部署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不知道对方手上到底有几个鬼王，也不知道对方在哪儿。
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身边的人，抓住对方露出的每一个破绽。
说着看向罗门生：“给常昶打电话，让他即刻带着能处理三级案件以上的玄术师赶往清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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