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下意识选择不相信，怎么可能？
但毕竟是令使，很多东西，再怎么匪夷所思都是能做到的。那么那股熟悉感就可以解释了，理性瞬间盖过感性，符玄原本有些震惊的面容再次冷静下来。
“如何证明？”符玄问道。
“如果您对父亲大人有如今对我的理性，说不定，此时此刻我们根本不会相见。”初晴轻笑道，“我无法证明，事实上，我也的确不是墨雪霁了，只是她死后的执念，作以区分，我叫墨初晴；但，我依然是您的女儿。”
“你……”
“不必讶异，也不必相信，我只是想给您提个醒。”初晴瞥了眼某个方向，“时间到了，再多说，祂要感知到我了。多留意些父亲大人，您知道该怎么做。”
空间顿时散去，初晴消失不见，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
符玄还久久没有从庞大的信息量中挣脱出来。
她说的话可信吗？莫非是挑拨离间。
但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对她和墨枫来说真得有用吗。很多东西她自己都可以证实……
初晴又回到长乐天的街头，此时的她早已戴好了她的面具：“花火，你没自己的事情做了吗？老是跟着我。”
“跟着你有好多好玩的乐子呀。”花火笑嘻嘻地出现在她身后。
她没有走进将军府内，即便隐匿能力再夸张，你要在令使面前隐匿自己那可真是太开玩笑了，顶多就是在整个罗浮隐匿自己让令使找不到自己罢了。
本想窃听窃听墙脚的，但初晴的空间隔绝太夸张了，不破开隔绝的空间，花火的确做不到接受消息。
但猜猜也知道初晴去说了什么。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就不怕那个恋爱脑转眼就把你说的话抖给你的敌人？”花火笑道。
花火还没说完，就发现一匕首扎向她的心脏，毫不留情，顷刻间，花火的心脏就被洞穿。
“真是粗鲁呢，我们可是朋友呀。”那死去的躯壳随风而散，新的花火又出现了，那不过是她制造幻象罢了。
“我和你做不成朋友，虚伪的欢愉。”初晴恶狠狠道，她也没想过一击诛杀花火，笑话，令使这么好杀，令使就不会是星神之下断层的存在了。“下一次再聒噪，我会真正起杀心，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要不是杀花火动静会太大，初晴真得会动手。此时此刻，可没有那所谓的人情支持她不杀对方了。说到底，初晴不喜欢欢愉，而欢愉星神也是那场千年阴谋的一位参与者。
如果不是力量不够，她想连同啊哈一起诛杀。
当初正是因为初晴对欢愉星神的杀心，反而让啊哈觉得有意思，赐予了她一部分欢愉的力量。
“虚伪？额呵呵，你手上沾染的人命会比我少吗？”花火笑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们的价值观。”
骂她——可以，反而越骂说不定越兴奋。
否定她的价值观——那就不行了。
这是她存活的意义。
“所以，我从不标榜自己正义，我所行皆是为了自己。哪怕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她也不许出事，这是我当初欠她的。”初晴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焰火。
如果当初，雪霁早些发现父亲的异常，早些告知母亲，会不会今日会有所不同呢？
可惜没有如果。
那个该死的枫，夺走了自己的双亲，摧毁了自己的人生，毁灭了自己的家园……只是为了那可笑的阴谋，到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妈宝女……”花火吐槽道。
堂堂两个将军咋教出个这么疯子。
但花火没有想过，对于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遭遇这样的变故，没有丧失良知，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
“哎，明明我们不该是敌人的嘛——即便是乐子神，也只是想看一看喜闻乐见的喜剧。要不然，祂当初怎么会救你呢？嗯哼哼。”花火笑道。
也是……对那个高高在上的星神来说。
雪霁悲剧的一生，不过是祂眼中的一幕喜剧。
枫横跨千年的阴谋，也只是喜剧的一部分。
自己，此时的初晴，也不过是喜剧的延续……
对欢愉星神来说，祂只不过在践行所行命途的一部分，世间万物的陨落，只不过是寻欢作乐的筹码，比起这些，祂还炸过星穹列车，比这些过分的事情比比皆是。
凡人就是蝼蚁，供星神践行命途的工具罢了。
哪怕是令使，就是大号一点的工具罢了——别无选择，无须选择。对与错，正如花火来说太奢侈了，父亲当年所说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太梦幻了。
花火知道自己是工具，并乐在其中。
初晴做不到乐在其中，她只想，尽自己所能，终结当年的噩梦。
暴风雨前的海面总是分外宁静。黄昏逐渐落幕，接下来，是见不到黎明的永夜。
……
墨枫在处理完必要的公务后，就准备下班了。
待他路过星槎海的星槎桥时，注意到一位女子正戴着面具看着自己，盯得他都有些发毛了。不对呀，我堂堂令使怕她作甚，这个假面愚者发什么癫。
“将军大人留步。”初晴拦住了墨枫。
“何事？”墨枫说道，他还以为是来找茬的，假面愚者找令使茬虽然有些荒唐，但作为欢愉一派的人，干出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用感到惊讶。
“根据您的本心回答我一个问题。”初晴说道，“我小时候有一个匣子，里面盛放了当年我父亲送我的一颗蓝宝石，但后来有一个小偷，偷走了匣子里的蓝宝石，换上了一个赝品。那么，这还是当年的匣子吗？”
什么哲学问题。
“当然不是呀。毕竟宝石都不见了。”
“那我该怎么做？换掉宝石，还是毁灭匣子。”
这人是不是有病……
欢愉的人发癫都是这样的吗？
（花火：诽谤！我癫起来比她癫多了。）
“如果宝石可以换回去，当然还是换掉吧。虽然已经不是你父亲当初送你的那颗了……毁灭匣子……那看你的想法吧，我代表不了你”墨枫说道。
“谢谢你的意见。那么，我们还会再见的。”初晴微笑道。
估计是吃错药的假面愚者……算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管不着她。自己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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