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推辞了吃食，再推辞上下班接送就不好了。
顾寒晖也很忙，每天在车上途中和等颜泠的时间就用来处理工作，颜泠在的时候，两个人就漫无目的聊天。
顾寒晖这才发现，颜泠原来是如此学富五车、博采众长，什么话题都能聊两句，甚至还能往深入聊。
很难想象颜泠从前到底是接受怎样的训练，从前是多么刻苦铭心，才能成就现在举重若轻的样子。
顾寒晖忍不住又开始嫉妒温炳文，温炳文见证了颜泠的青春时光，知道她是如何从青涩懵懂变得游刃有余。
有时候他遗憾于自己和颜泠遇见得太晚，有时候又觉得刚刚好。
若是更早，他的性格更糟糕，颜泠一定受不了自己。
若是更晚，他会被残酷的社会磨砺得失去锐气和信任，对待颜泠的手段只会更加蛮不讲理和严厉。
他想要拥有颜泠更多时光，却又觉得时间其实恰恰好。
不管是不是出于设计，他和颜泠的相遇始于一次英雄救美，一见钟情。
或许颜泠从始至终只把初遇当成一次任务，或许他们的遇见，颜泠已经记不清细节。
顾寒晖却能清晰的回忆起每一处，颜泠慌张的表情、绞紧的手指、恳求的眼神，每一幕都那么清晰。
颜泠打着报恩和一见钟情的名头来接近他。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才是对颜泠一见钟情的那一个。
他还能记得颜泠初见他时眼中的惊艳，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
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谎言、欺骗、冷待，让这份真实黯然无光。
顾寒晖突然牵起颜泠的手，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吻了吻。
“老婆。”顾寒晖露出一个极度好看，令人惊艳的笑，“我跟你讲讲我们初遇的事吧？你想听吗？”
颜泠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顾寒晖继续说：“或者讲讲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我吃药的事。”
颜泠：“？？？”
颜泠反应过来吃什么药，脸色一下子爆红！
顾寒晖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没忍住又来亲她：“老婆，我们以前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的，我都想讲给你听。”
颜泠无语：“你好像絮絮叨叨翻照片看的老人。”
“嗯。”顾寒晖看着颜泠，“我会一直说，说到我们老了，到时候你成了老太太，我这个老头子还追在你后面说。”
颜泠想到那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寒晖看着她笑，也跟着傻傻的笑。
颜泠笑了一会儿，突然说：“寒晖，等孩子生下来，我想做脑科手术恢复记忆。”
顾寒晖脸上笑容一僵。
颜泠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我总觉得我的过去是雷区，与其一直藏着掖着不小心哪天就爆炸了，不如主动去排雷。你说呢？”
顾寒晖脸上表情看不出异样：“做手术还是有风险的，我可以给你说你过去的事。”
颜泠看着顾寒晖，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顾寒晖根本不想和颜泠对峙，他深吸一口气，退步妥协：“那我先认错，你恢复记忆后不许不理我！”
颜泠没有敷衍他，认真的点头：“你说吧。”
“顾致渊逼死了你的父母，这个你已经知道了。”顾寒晖看着她的眼睛，“你为了复仇，通过温炳文的招揽进入组织成为特工。你经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炼，成功毕业，潜伏到我身边。”
“我们的初遇是英雄救美和一见钟情，当然，事情在你眼中可能不是这样的。”顾寒晖娓娓道来，“我帮你脱离颜家之后，就开始和顾致渊夺权。”
“你向我述说了爱意，我把你放到了一边。你找我的助理想见我，我太忙了没有答应你，后来我才知道。”明明是假的，顾寒晖还是忍不住哽咽，“我后来知道，你想吧你父母安葬，但最后你的父母被随意葬在了公墓。”
顾寒晖苦笑一下，继续说：“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我对你很粗暴。一心只想展现自己的勇猛，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说白了，就是好面子，还不想让你知道我是处男。当然，这个后来你知道了。”
“后来把你接进顾府，我给你的只有无尽的冷遇。”顾寒晖像是也能和她感同身受了，“或许那时候，你吃了很多苦，遭受了很多白眼。”
“我知道，我只是没管，因为我认为你不重要。”顾寒晖难受极了，“我在意的只有你是否恪守本分，有没有越界，会不会有超出身份的想法......如果有，我会教训你。不是情趣，是真的会教训你。”
“后来我要订婚了，你去试婚纱......”
顾寒晖絮絮叨叨，颠三倒四的说着。
有时候用他自己的视角，有时候用颜泠的视角，有时候用上帝视角。
他已经尽力美化了，可是听起来还是有诸多不堪。
等说完了，车也到了。
顾寒晖的眼睛被眼泪洗过，他用湿漉漉的眸子看着颜泠，希望她说什么。
颜泠深吸一口气：“您原来对我这么差啊。”
顾寒晖脸色苍白，轻轻“嗯”了一声。
“怪不得你怕我恢复记忆。”颜泠皱眉，“你没骗我吧？”
顾寒晖急忙摇头：“我没有！我发誓——”
“好吧，那你可倒霉了。”颜泠哼了一声，“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原谅你。”
顾寒晖惨笑一下：“我只奢求到了生命的尽头，你不再对我怀有恨意。”
颜泠眨眨眼，突然转移话题：“晚上我想吃粤菜，之前我生日的时候你做给我吃的那些菜。”
顾寒晖一愣，随即明白了颜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狂喜之意从心头升起。
“嗯！”顾寒晖眼中有漫天星辰，“每道菜我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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