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卢靖一，职业美术教师，工作单位莲池洲二中高中部，……
肖湘瞄眼那几乎自己不敢认的苍老男士照片，手颤抖一下，匆匆合上文件，还给齐天盛。“你真的做到了！”
“他的认罪书里，没有提到你，都是近两三年他带过的高中美术生，所以我结案时没找你签字。出于隐私保护，不提不签也没啥。”
肖湘别过头，心里有诸多情绪无法表达，感动、感激、感谢……当然远远不止一些，她揉揉眼睛再转过头，朝齐天盛伸出手，“谢谢你，齐警官！”
齐天盛看着肖湘微抖的手指轻轻握住她，“本职工作，我应做的。”
他想松开时，肖湘手指勾着他手没放，“人家嘉宾采访完，都会送我个小纪念品、小礼物之类的，就你什么也不送！”
“我啊，我可以送……”齐天盛看不懂此时此刻肖湘的潋滟星眸，也看不懂她状似无意勾着他手的动作。
“什么时候送？”肖湘垂下手，笑容轻浅、明眸如水注视着他。
齐天盛忽地紧张了，他生怕任何一点错误的判断或会意，破坏掉她这柔情似水的神情。
齐天盛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氛围还是被他生生破坏了。
他接电话语气相当不善，“干嘛！”
“圣哥……”
齐天盛看看手机屏幕，分明是侯伟电话号，里面却是个女人声，他更不悦，“侯伟呢？”
“师父，市民家的门被破坏过，只怕是有人闯入，我怕勘察不好，要不你来看看？”
“有人闯入，你找刑警去，他妈的找我干嘛！出警之前交代你的话，全当耳旁风。”齐天盛负气踢开脚边椅子。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齐天盛极不耐烦地喊话，“你去告诉曲小璐，若再有下次爷不伺候！赶紧的，说具体情况！”
肖湘听到“曲小璐”蹙下眉，看齐天大盛那不可遏制的怒气，刚刚那一点冲动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她抬起主动伸向他的手轻摆摆，“你忙吧，我走了。”
齐天盛细听小徒弟描述，视线里肖湘身影消失，他才反应过来，肖湘走了！
他听着电话追出去，肖湘已经过了街，有辆出租车在她身边缓缓停下。
“肖湘！”齐天盛挂断电话喊她。
肖湘却一秒不差地坐进去了。
齐天盛急得赶紧打肖湘电话，正在占线。
他跑去开车，所长这时打来电话，“大圣，你的调令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齐天盛坐进车里思量道，“所长，我得晚走几天，我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完。”
“没处理完，就不用来所里了，抓紧处理吧！调令一到，原则上你就不属于这所里的人了，那小猴子你调教得挺好，多放放手给新人。上边催得急，你哪天回去报到，给你队长回个话，别闷头不知声。”
“我知道，我想晚1-2个月走。”
“你不走才好呢，自己安排吧！”
齐天盛挂断所长电话，车开出去侯伟连发好几条信息，他粗略看，全是场地、门锁照片。
最后是语音，“师父，你要是来不了，看看照片帮忙定个位，这门锁是被破坏过吧？”
齐天盛叹口气，“我现在过去！”案情摆在这，还哪有空去追肖湘！
……
齐天盛和小徒弟一直忙到天黑，才回办公室。
齐天盛坐下看到电脑桌面上“肖湘个人简历”，点开看看。看到她的毕业院校、工作经历、代表作、曾获得奖项，不禁吞吞喉，这么光鲜的个人简历，就该做行业的排头兵，就该有更大的发展，显然桑迈是想推她上更高的台阶。
他把简历看到底，看完各种证书，看到了肖湘的身份证复印件，他蓦地想起与肖湘重逢那个黄昏，她递身份证的情景。
他思量几秒，这简历大概是肖湘有意要留给他看的。
齐警官重新审视，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婚姻状况“未婚”，紧急情况联系人“肖皖”……
“师父，我走了，你还不走？”
“走，我也下班。”齐天盛关掉电脑拿起肖湘送给他那张车载CD，“猴子，我回来时和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从今以后自己出警，自己想办法处理所有事情，没特殊情况不给你打电话，工作中不能给师父丢脸。”
齐天盛满意了，“我明天有事，不一定过来。你不忙时，帮我把办公室里我的东西收拾收拾。”
“师父，你真的要走？”
“嗯。”
“师父……”
“行了。你现在是警察，别像刚出校门的学生一样，我又不是明天就走。”
侯伟眼巴巴地看他师父扁扁嘴，“知道了。”
齐天盛出门给肖湘打电话，发现她关机。他思量着先取了那幅《暮时子归》，再去肖湘家，她家却黑着灯。
他犹豫几秒，拿钥匙开门进去，伸手想开灯，脑中突兀地跳出个黑暗中的画面。肖湘在这圈着他脖子说“现在我回来了”，而后她闭眼睛微仰起头等他亲吻……
画面无比清晰，是他亲历的！他昨天喝多以为是幻想出来的，画面真实存在，都是真的！她在跟他表达，她想回来！还有她白天问，可以靠老年公寓谋生还要发简历吗？以及她勾着他手要画，她始终在给他传递一个信息，她想回来……
“肖湘。”齐天盛按亮门厅灯轻唤一声。
他走到肖湘房门口，迟疑几秒轻轻推开门，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但暗光里床铺似乎是空的。他急切地开灯看，只有平整的床铺，极不好的预感袭来。
齐天盛马上全屋开灯，用刑警视角全屋审视几遍，肖湘的行李箱不在，她清早放卫生间的洗漱包不在，唯有阳台上她昨晚穿那条黑裙子静静垂着，是她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齐天盛去伸手试，湿的她洗过，显然这与她日常穿衣风格不符的裙子不属于她，所以没带走。
他又去拉开茶几抽屉翻看，那个他从她床头缝隙里拿出来，放在这的精致戒指盒不在。戒指不在，她戴走了桑迈送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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