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脸色当场一僵，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
“没有！”
这声没有的声音有一些尖利，李靖当即回过神来，假装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好似要缓和气氛，只是笑起来可真难看，跟僵尸一样。
李哪吒看到自家老父亲笑得这么丑，有些嫌弃地转过眼睛去看自家的美娘亲，好洗洗眼。
本就紧绷的李靖，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这个臭小子的行为，脸色更是黑沉下来了，这个臭小子，要不是他闯出祸端子来，他至于这么做贼心虚吗？！
李夫人飞快地瞄了一眼李靖，眼中难以掩担忧之色，不敢显露出来，安静地抱住哪吒。
“这不是那个坏人嘛！”
看见索纳罗的尸体，上面还有火焰焚灼的痕迹，商陆让李靖想一想，在这钱塘关这边谁有这种能力。
尸体安静地躺在那里，时间的沉淀让它变得面目全非。皮肤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弹性和色泽，呈现出一种苍白且干瘪的状态，上面还有几个长枪戳出来的洞，露出了苍白的骨骼和内脏，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也就幸亏索纳罗生前是一个修士人士，有着不菲的修为，就算已经死了也没有很难看。
李哪吒也有些好奇，结果一眼就看到熟悉的模样，能不熟悉嘛，刚被他打死没多久。
这话一出，李靖就知道大事不妙，李夫人更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手，痛的哪吒忙喊话：“娘亲，你的劲儿有些大，孩儿有些痛！”
闻言，李夫人无措地松开了手，眼神慌乱无比，像是被惊扰的飞鸟，失去了方向。瞳孔中闪烁着不安，似乎在寻找着某种依靠。
眨眼的频率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想要掩饰什么。嘴角勉强地扯了扯，掩饰道：“是娘不好，第一次看到死人，有些害怕了。”
看向李靖的眼神更是带着一些悲意，李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却只能无力地垂下来。
“看来令郎有线索呢。”
便是个傻瓜，都能看出个不对劲，更何况是商陆。
更够以国为姓，就足以看出人皇帝辛是有多么看重他了。
这场戏的目的，他心知肚明，便是连那西方教的索纳罗也是他故意引向那个妖怪那边，顺便给他上点能让人心烦气乱的“香草。”
这些香草的味道跟檀香的味道极为相似，只是更添了一份灵动。
这位索纳罗大人，可是非常喜欢这股味道呢。
想到这儿，商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没有一丝半点的笑意，“小郎君，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会死的吗？”
李哪吒这个时候已经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好似他打杀的这个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时有些却步，但是孩童独有的胆大包天，加上父母平时教育他要当一个诚实的小孩，尽管不知道把事实都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还是所有的经过和发展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这就是教小孩太耿直的后果，妥妥的坑爹啊。”
想到这里，赵公明摇了摇头，但是对于这么坑小孩，他可是一点都不心虚。
人之初，性本恶！
没有经过指导和教育出来的性子，只有最纯粹的恶意，他们所做出来的一切事情，都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所以可以在蚂蚁搬家的时候，故意用水冲走它们，也可以在好奇蚯蚓为什么断成好几节还能动的时候，故意用小刀给蚯蚓分成好几段……
“李将军，你可真是教的好儿子啊！”
商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伴随着那声冷笑，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讽刺，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无情地刺向对方的心脏。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尴尬而紧张的氛围中，其他人都默默地看着，不敢轻易插言。
“先不说那个女子是不是妖物，你儿子杀害了西方来的大人物，你说说，这要怎么办？”
商陆特地把“西方”这个点出来，这可是事实，暗戳戳地埋了一个雷。
“小儿尚不知事，一切所为皆为父之过！”
李靖明知道这么说会出现什么后果，还是坚持说出口，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还是果决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与地面碰撞的瞬间，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落在地上。
“请大人饶恕小儿一命，李靖愿以身代之！”
就算哪吒再怎么不只事，看到一向如山峦一般高大的父亲居然因为自己，说出这番话，眼眶都要红了，把母亲的手抛开，声音里带着几分狠意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跟那个坏人是一伙的，是不是！”
话音落下，乾坤圈，混天绫，火尖枪直接装备起来，脚下还踩着风火轮，双眼狠厉地看向商陆，在这一刻，商陆在他的心中，就是来破坏他这个家庭。
对于这种坏人，孩童最为天真直接，那就直接把对方打杀了就行了。
商陆面上不显，心下暗忖：这李哪吒不愧是大有来头的，瞧瞧人家这一副武装的，朝歌这边也在搜罗能人异士，但是能够在武器这方面比拟这孩童也少之又少。
阐教的大人物果真是财大气粗得很。
“李将军，这是你的意思？”
商陆只是瞥了一眼李哪吒，就把对方无视了。转而看向李靖，话里的含义已经很明显，哪吒不忿，就要动手，被李夫人死命地拦住。
“好，好得很，好一个爱子如命的李将军！”
“此事，我会上禀大王，要是你们钱塘关打算叛离大商的话，尽可对我下手。”
“末将不敢！”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在李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原本明亮的眼神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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