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用力挣红了眼，像见血的狼一般阴狠可怖。
“你这话真有意思，”絮儿半笑不笑地看着她，“难不成他是李辞的爹？”
蔡南星沉默下去。
不是吧，李辞和恒荣帝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
絮儿暗忖片刻，挨近床头附耳，“他若是李辞生父，你不留着威胁李辞，反而让我杀了他，不是蠢是什么？”
须臾立身站直，“我看倒是你与他不规矩。”
到底被她识破谎言，蔡南星掀开被子坐起来，按着胸口大喘粗气，“他知道得太多了，先太子的事，锦鸾宫洪嬷嬷的事，桩桩件件都由他过手。必须死。”
絮儿难以置信，徐太医可是老实话少的人。而且证据确凿，康皇后的死是陈月容做下的，如何会牵扯到先太子和洪嬷嬷？
“少说废话！快带我去看实验室，看过再和你谈条件。”
絮儿语气强硬，蔡南星却是无所谓的神气，带着将死之人的洒脱无畏。
她倚靠在床壁，眼风带着年轻俏丽的风情，完全没有平日的端丽。
“那你不许带随从。”蔡南星轻声说着，眼风溜一眼窗外玩捉迷藏的乐怡，又转到絮儿身上，“我信不过旁人。”
絮儿一心想将她的实验室弄到手，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学会制药。将来李辞、边关将士、乃至全国百姓都能用上抗生素。
如此一来，朝局不就有解了吗！
她快步出去交代集美和金枝两句，转身回来搀扶蔡小婷，“走吧。”
蔡南星拂开她的手，拖着脚步走在前面。
絮儿眯眼打量她瘦瘦的肩骨，仿佛在说，“跟过来会弄死你。”
面上故作好奇，不停问：“你真有实验室？里面通电？有多大规模？有没有手术室？材料又是从哪里获取？”
蔡小婷扭头微笑，眼神却是死人一般毫无生气，“真有，瞧过就知道。”
果然，这女人预备耍花招让她死。
絮儿装傻道：“那你怎么不把自己治好？”
“我不精通妇科，”蔡小婷嫌她比一个生病的人走得还慢，停下脚步等她，“何况，我病着才能活命。”
“贵为皇后，天底下还有谁能杀你？”
蔡小婷看着懵懂的她，心道真是个傻姑娘，一点噱头就能勾到地窖去。
到了那里，生死将不由她自己。
也笑她单纯，不知道帝后离心的可怕。半天才缓慢启口，“后宫之中想杀我的人多了去，先帝就是头一个。”
“但他留着我的命，让我余生活在无尽痛苦之中。我想，还不如死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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