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惨！”
靠坐在病床上韩宴转头看向提着水壶进来的九号。
“什么惨？”喝了一口汤的六号笑眯眯地问。
“吃什么这么香？给我来点。”九号将水壶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到六号的身旁，伸长了脖子往碗里瞧。
“嘿，好家伙，竟然是鸡腿。”他手飞快地将鸡腿拿起。
“欸，快还给我。”六号扑了过去。
“不给。”九号快速张大嘴往鸡腿来回嗦了一遍。
六号一愣，一脸嫌弃：“你小子，你恶不恶心啊。”
九号嘿嘿一笑：“反正吃我嘴里，不恶心。”
韩宴看着他们两个摇了摇头。
九号一口扯了一块鸡腿肉说：“刚才我装水，路过一个手术室。”
他又咬了一块鸡肉继续说：“那个女同志哭得可真惨，简直是见者伤心，闻之落泪。”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六号插话道。
九号一噎，瞪大眼睛盯着他。
六号将倒好的水递给韩宴，嘻嘻一笑：“继续说，继续说。”
九号飞快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反正就是哭着很伤心，很惨，很惨。”
“还不断喊着……”九号说着突然凑近韩宴上下打量了一眼。
韩宴看着眼前吃得油汪汪的大嘴。
他面不改色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九号越来越近的脸。
“二号，你本名就叫韩宴是吧？”九号瞪着眼睛问。
韩宴疑惑点头。
“废话，伤了脑袋的是你吧。”旁边的六号推开九号，“说就说，凑那边近干嘛。”
九号坐回凳子，嗦了嗦吃剩的鸡腿骨：“你和那个人真有缘，那个女同志边哭边喊的就是韩燕。”
韩宴喝水的动作一滞，不由得想起梦中那个小名叫小书儿，大名叫林书的姑娘。
他大拇指蹭了蹭杯子的杯壁，盯着水杯里荡起的水纹，微微失神。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呸呸呸，什么有缘，别胡说。”六号踹了九号一脚，“人家二号是有媳妇的。”
“我说的是——”
“等等。”韩宴回过神，打断了九号的话，盯着六号，“你刚才说什么？”
六号一愣：“呸呸呸，什么有缘。”
“不是这句。”
“人家二号是有媳妇的。”
韩宴满脸不可置信，迟疑地问：“你是说，我有媳妇？”
“是啊。”六号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你自己说你有媳妇的。”
“我自己说的？”
“对啊！”
“难不成你是为了应付贺小玲编的？欸不对啊，明明你——”
“哈哈哈。”九号忽然大笑起来，“二号，二号，你不会是为了面子跟我们吹牛，说你有媳妇吧。”
“去你的。”六号又踹了九号一脚，“人家二号用得着吹牛吗？”
“怎么用不着？”
“你以为人家长得像你啊。”
“我怎么了，我这是长得有男子气概。”
“你那是长得丑。”
“那你长得像娘们漂亮也不是还没有媳妇。”
“好啊又说我……”
两人又比划了起来。
我，有媳妇？韩宴握住水杯的手一紧，内心无比的震惊。
他相信六号不会撒谎的，更相信自己是不会乱说的。
他内心一慌，急忙道：“六号，快帮我叫医生。”
勒住九号脖子的六号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连忙放开九号：“是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就去。”
他说完立刻往外冲。
“干什么呢？医院不能乱跑。”刚到病房门口差点撞上迎面进来的护士。
“对，对不起。”九号道歉完，飞快挤了出去。
护士摇了摇头，转头对后面的人说：“就是这间病房。”
“好的，麻烦你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韩宴看向他们，视线落向护士身后的人，瞳孔大震。
她，她不就是出现在他梦中长大后的小书儿，那个姑娘林书吗。
林书谢过护士，目光看向愣愣盯着她看的，坐在病床上的韩宴。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略过一丝疑惑，他这是什么眼神。
林书走到病床旁边，抬手在韩宴的眼前晃了晃，玩笑道：“怎么？不认识我啦？”
“没有。”韩宴脱口而出。
他目光躲闪，微低下头，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不小心荡起飞溅在杯子上。
“怎么那么不小心。”林书嗔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拿过杯子放到桌子上。
韩宴一怔，微张的手虚虚握了一下。
“好小子，我们担心死了。”一起进来的高指导员上前轻轻给了韩宴肩膀一拳。
“特别是嫂子。”他向韩宴眨了眨眼睛，小声说，“你得好好哄哄她。”
韩宴不由得看向林书。
林书朝他微微一笑。
对上她的视线，韩宴一愣，像被烫了似的快速地转移了目光，脸色微微泛红。
林书一怔，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受了伤怎么变得害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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