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生活？”
方止境微微苦笑，忽然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吗，有些人可能二十、三十岁就死了，但是七八十岁才埋葬。”
顾洛尘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这句话里的情绪非常复杂。
有无奈，有空虚，也有疲惫。
“俗话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方止境继续说道：“每一年，我们都会面对新的挑战，无论是新的敌人，还是新的门派。”
“如果我们不能应对这些挑战，就会被人踩下去。”
他说得轻描淡写，顾洛尘却听出了其中的辛酸与残酷。
“再加上我有太多看不懂、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所以活着越来越累。”
方止境的眼底，闪过淡淡的疲倦：“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应该在边境与敌人搏杀，而不是处于权力中心的漩涡，与其他党派勾心斗角。”
顾洛尘安慰他道：“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方止境皱了皱眉，叹道：“我更希望没有束缚，自由自在，不然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听了这句话，顾洛尘的脑海中，瞬间涌入了无数个画面片段，就好像一张光碟被塞进了CD机中！
在中间这些年，所有发生的事情，仿佛直接被复制粘贴到了大脑里，空缺的记忆霎时被填满了！
原来，大家一直都在为了进步而努力奋斗，不管是为了社会地位，还是为了武功修为，这才有了流光的辉煌和壮大。
然而最让顾洛尘吃惊的，无疑是付大海了。
此人居然摇身一变，从生活在边境的穷苦平民，变成了小羽身边最受信赖的谋士！
如此看来，这倒也算是实现了他的心愿，从此出人头地，社会地位水涨船高，享受荣华富贵。
而且自从进入白玉京的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乡了。
反倒是他妹妹付小曼，还时不时会和方止境返回边境，像小时候那样，在草原上骑骑马，滑滑草。
只不过，以前是付大海教付小曼滑草，现在反而是付小曼成了师父。
至于皇子小羽，自从有了流光门派做后盾，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一路从皇室的边缘人物，逐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继任者之一。
方止境和付大海，两人一文一武，则是他最可靠的左膀右臂。
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先由付大海出谋划策，方止境再根据制定好的计划执行任务。
数年来，三人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在边疆打仗也好，小羽被人刺杀也好，或者小羽刺杀别人也罢，大大小小几乎什么事情都碰上了，然而每次都能幸运地逢凶化吉。
因此，无论是付大海，还是方止境，都已经成了商羽的大人物，只是两人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截然不同。
付大海热衷于追求名利财富，并且乐此不疲。
方止境却淡泊名利，宁愿独自一人去边境骑马，也不想参与应酬。
快速浏览了以前的回忆后，顾洛尘猛然回过神来。
看着方止境的眼神，他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和你一样……”
顾洛尘这次的语气非常真诚，“请你放心，我们流光门人，上下必然都是一条心。”
方止境盯着他的眼神，半晌后笑了起来，说道：“我相信你。”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付大海能混的这么好。”
顾洛尘回想起上一个副本，那个从小在边境长大的少年，当时还显得非常憨直，在这个时间段居然变成了皇子身边的谋士智囊，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这个我当时也没想到。”
方止境笑了起来，“但自从来到白玉京后，他就变了，变了很多。”
顾洛尘好奇地问道：“比如说呢？”
“首先，他肯花心思去学习，去钻研。”
方止境想了想，说道：“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付大海就是那个有心人，所以后来他基本算无遗策，也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第二点，我只能说人不可貌相，虽然他是边境的贫民，没读过什么书，但每次提的想法和意见，都能一针见血，极其深刻，这一点确实不简单。”
“这家伙，不会是有什么奇遇吧？”
顾洛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简直就是小说模板的主角，气运之子啊！”
方止境微微皱眉：“小说？那是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身边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方大哥，还有紫大哥，你们都在这儿呐？”
两人转头看去，付小曼身着淡绿色纱裙，手中提着个篮子，正笑盈盈地望向这边。
与上一个副本相比，眼前的女孩气质成熟了许多，褪去了少女时的稚嫩，而且五官长开了以后，显得更加立体，容貌更为秀丽。
唯一遗憾的是，她的肤色还是有些黑，不过在顾洛尘看来，瑕不掩瑜。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她俏皮地看着两人，故意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也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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