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谢怀瞳孔中夹杂着震惊：“你为什么……”
姜九昭一分目光都没有留给他，只是缓缓走向躺在血泊中的郑琅。
原本雪白的脖颈上多了淤青，中间还贯穿了一个血洞。
姜九昭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了探郑琅的鼻息。
没有丝毫呼吸。
“……”
心中顿时一阵刺痛，他扭头，看到歪倒在沙发上，一只手伸向郑琅的王瑞。
双目紧闭。
胸口的鲜血染红了灰色的沙发。
余光瞟见，沙发旁边的地毯上，躺着已经被剖开肚皮的姜小白。
“……”
他连忙跑过去，将王瑞的身体扶正，开始为他做心肺复苏。
谢怀抿了抿唇：“……没用的。”
姜九昭眼前一片模糊，他能感受到王瑞已经停止的心脏，不管他怎么努力，这颗心脏再也无法继续跳动。
急救让他满头大汗，可手心却无比冰凉。
最终，他无力地松开了王瑞。
姜九昭缓缓抬眸，看向眼神躲闪的谢怀，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他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是你杀的。”
沙哑的声音击中了谢怀的心脏，他睫毛颤了下，胸前剧烈的起伏。
“是。”
“呵……哈哈哈哈哈。”
姜九昭怒火攻心，眼前一片黑影，他闭上了眼：“谢怀，亏我还觉得，你心里还存着一丝善良，能为了我收留姜小白和郑琅，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他妈可笑啊……”
他仰天大笑，喉结凸起。
谢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迈开长腿，走到姜九昭面前站定。
“我有理由。”
姜九昭好似被这句话点燃了，猛地站起来：“你有理由？！有理由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生命吗？！”
他越说越激动：“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站在至高点决定别人的生死？所有不按照你想法走的人，跟你利益相悖的人都得死！那如果我也背叛了你呢？！”
谢怀神色一紧。
他呼了口气，语气甚至祈求：“姜九昭，你先冷静，听我解释。”
“解释你妈逼！你个杀人犯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谢怀表情僵住。
“杀人犯”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他的目光复杂变幻，从委屈到刺痛，再到讽刺。
最后，他眸子里全是疯狂。
冷硬的金属被人强硬的塞进手里，姜九昭感受到手里多了一把枪。
谢怀捏紧他的手腕，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胸口。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杀人犯，在你的眼里，杀了人该怎么办？”
“偿命吗？”
谢怀露出狞笑：“那来啊，开枪，杀了我。”
姜九昭气得脸颊通红，疯狂挣扎，却都是徒劳。
“放开我，你个疯子！”
谢怀却只是微笑：“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动手。”
姜九昭的手被他紧紧按住，手指就放在扳机上，稍微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走火。
他不敢再挣扎：“要杀也不是我杀！要交给法律！”
谢怀轻笑，隐去了眸中的痛苦：“不想动手？那我帮你。”
“谢怀！”
“砰！”
枪声响起。
姜九昭愣愣地看着谢怀转身，制止了屋内的人。
“你！”
他低头，看到谢怀的左肩上多了一个子弹孔。
那是他在谢怀握着他的手开枪前，奋力挣扎，才让枪口偏离了心脏的位置。
否则……
姜九昭心有余悸，他看着谢怀的衣服逐渐被鲜血浸透。
可他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解脱一笑：“现在呢？能原谅我了吗？”
“……疯子。”
“老大！”
别墅里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现在都神色紧张地看着谢怀，枪口全部对准姜九昭。
谢怀怒喝道：“不准开枪！”
说完，他身体晃了晃，抬手想要抱姜九昭。
可姜九昭却满脸复杂地向后躲开。
“……”
谢怀的拳头逐渐攥紧。
他从口袋里翻出来几张照片，狠狠甩在姜九昭身上。
“你想回到海盛，继续给你的前老板效劳吗？”
照片飘落在地上，姜九昭垂眸，看到照片上印着自己手里捧着一束花，在墓地里四处搜寻。
他瞳孔微缩：“你监视我！”
“碰巧遇到了。”
谢怀眸中逐渐回归死寂：“你曾经告诉我，你不去崔厉风的葬礼。”
“所以你就一个人……偷偷去了他的墓地。”
他讥讽一笑：“水仙花……还真是用心啊。”
姜九昭不置可否。
谢怀唇色逐渐苍白。
“老大，四肢受到枪伤……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致死……”
谢怀一把抓住姜九昭的手腕，力道大的让他差点摔倒，姜九昭只知道自己被拖进了一间屋子里：“给我看住他。”
“是。”
门口上了锁。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难以接受，只觉得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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