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宴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只觉眼前的小姑娘好生奇怪，明明是恨他的，可有时对卫宴时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情感又不是那么回事，复杂糅合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像闯入奇异世界的寻宝者，在寻找一个自愈的宝物。
想明白一切后，卫宴时轻声道：“他应该要从军营回都了。”
他如实相告，生生将自己分隔开来。
一个是在顾倾禾面前的留白，一个是在卫五面前的卫宴时。
顾倾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按《宴书》里残缺记载，他这时的确是在回都的路上，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在南地一带逗留。
确定留白永安郡王的身份后，顾倾禾转而问道：“留白你知道六年前从军的人，何时能回归乡土么？”
她还是喜欢唤他留白。
卫宴时想了想道：“六年前从军的将士，大部分都已返乡，除了战死沙场的士兵以外，但家属俱会知情，朝廷也会发放补偿金。”
见她脸色不对，卫宴时补充道：“一个月后，还会有一批先前自愿留在军营的将士归反。”
现下十月底，也就是说十二月初的样子就能得知原主兄长的消息。
顾倾禾道：“你这算不算泄露军情？”
卫宴时摇头：“现下宴都的圣旨已经下达，只是还没传到南泞镇罢了。”
听他这样一解释，顾倾禾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会垂柳村告诉顾大娘这件喜事。
卫宴时看出她的心思，跟她道了声便转身出去吩咐人准备马车。
卫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难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卫宴时瞥他一眼，淡声道：“有话就说。”
“主子……”卫五迟疑了瞬，还是闭着眼说出了口：“你方才骗了一姑娘？”
卫宴时没否认：“嗯。”
“为什么？”
卫五极其不解，他跟着自家主子九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不坦荡。
“因为她恨卫宴时。”
“啊？！”卫五大吃一惊，眼都张圆了：“为什么？！”
卫宴时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去，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先前安排你跟在她身后保护她，现在这个任务依旧作效，顺便帮你主子去调查一下，我在南地何时杀过人，杀了什么人。切记，不要暴露你主子我的身份。”
卫五敛眉正色保证道：“放心吧主子，我一定守口如瓶！”
拍着胸脯表明衷心后，他才小心翼翼问道：“主子你何时回都，我要在这边留多久？您该不会不要我了吧……”
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哭了出来。
“不会。”卫宴时淡淡看他一眼：“南地天高皇帝远的，这群官员没了敲打愈发散漫，我先把知县以上人清理一遍，等卫临回来我们再一起回都。”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生怕卫五再像小时候一眼抱着他的腿擦鼻涕掉眼泪。
卫五还没意识到自家主子嫌弃自己，盯着他的背影兀自嘟嚷。
他总觉得自家主子失踪这一趟好像变了，不仅是在吃食性格方面，而且他好像也忘了他们提前回都的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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