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开起来之后周晏变得很忙，谢知安有意让他洗干净身份，典当行的事情几乎都交给孔东方，多数时候周晏都呆在拍卖行，穿着休闲西装，香水发胶一个不少，渐渐有了谢知安刚见到他时衣冠楚楚的目光。
但有的时候他更适合用另外一个词形容——衣冠禽兽。
长得像个好人，却一点人干的事都不干。
拍卖行的汪明珠每天都要在心里劝自己，挣钱而已，老板的人品和自己没关系。
但在知道周晏用几乎一折的价格把东西收进来，转手按照原价翻倍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震惊，果然是奸商啊！
托孟雪堂的福，周晏的第一笔商业积累来得迅速且高效。
第一次拍卖成交率就高达百分之九十二，和总价比起来，流拍的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汪明珠前后在几家拍卖行工作过，没有一家有这种令人侧目的实力，能够傍上南光集团的董事长，自己的老板还是很有点本事的。
“周总，这次的成交额是八点二六亿，流拍的货品需要上传到网站上吗？”
“不用。”周晏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所有人发一千块奖金。”
汪明珠诧异道“一千块？”
“一人一千块，让财务过来找我签字。”
汪明珠不是没见过出手大方的老总，但能这么干脆发钱的老板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周总这么聚精会神是在看什么？
电脑屏幕上是种类繁复的手表，周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页，也没能决定到底买哪一样。
江诗丹顿还是劳力士？什么颜色呢？
周晏苦恼了很久，决定给谢知安打电话，“你现在戴什么表？”
“天梭。”
“哪个牌子的天梭？”
“非凡。”
奢侈品里好像没有这个牌子，周晏又问“是国内的牌子吗？”
“对，不过这个牌子不打广告，也没有代言人，很多人都没听说过。”
多半是那种只有网站，甚至可能连网站都没有，只对少部分人发售的顶奢品牌。
周晏有些泄气，这么一比劳力士好像太寒酸了。
谢知安随口道“你要送礼吗？”
“啊，算也不算吧。”
“金茗那里有很多品牌销售的联系方式，从他们那里买不用配货。”
“你平时都怎么送人东西？”
“告诉金茗客户的年龄和身份，她会自己看着办。”谢知安体贴道“你要给谁送礼？”
他刚刚开始做拍卖行，需要应酬的地方很多，刚开始难免拿捏不好分寸。
“女老板，年纪不大，很有钱。”
谢知安想了想说“包或者首饰都可以。”
周晏有些沮丧，“算了，我再想想吧。”
“反正不要送戒指就行。”谢知安笑道。
这给周晏提了醒，“戒指不好吗？”
“不好，戒指容易让人想多，不适合商务场合。反正如果是我绝对不会想要收到戒指。”谢知安说。
刚刚点燃的希望之火再次熄灭，周晏皱眉道“送礼真麻烦。”
送礼当然麻烦，毕竟是想要和别人攀关系，怎么攀得顺理成章还让双方都体面确实需要历练。
“你喜欢钻石吗？”
“不算很喜欢吧。”谢知安悠闲地转了转椅子，“钻石的产量其实一点都不低，而且现在人工钻石已经能够达到非常高的净度，品牌溢价太高。广告学中最知名的营销案例就是钻石，‘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就是广告词。”
周晏立刻退出钻石的界面，无意识地晃了晃椅子，“翡翠？”
“现在品质上乘的翡翠几乎都在私人手里，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品质一般，如果是不懂得人很容易买到注胶或者染色的翡翠，得不偿失。”
说着说着谢知安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给予正向的激励，“我的保险库里还有几块品质不错的原石，你可以改成自己喜欢的东西戴。”
给什么都不缺的人送东西真的很让人头疼，周晏无奈地笑了笑，“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要过得这么好。”
并非想要让她堕落，只是希望自己能有对她而言不可或缺的原因。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曾经说自己对她没有吸引力时的表情，她似乎很困惑，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谢知安，她思索了很久给回到杭市的方知意打了视频，方知意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地说“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男人一旦觉得自己帅，就开始油腻了，得有一点微微的自卑才能学会低头做人。
谢知安一愣，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脖子，眼神暧昧地问“换新人了？”
方知意的脖子上有非常明显的红色痕迹，她照着谢知安的位置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笑得坦荡“换了个老手。”
有时候谢知安会很羡慕方知意的坦荡和自由，她好像拥有想做什么都敢去做的勇气，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管你要死要活，我不喜欢就绝不回头。
“周晏能让你满足吗？”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谢知安觉得自己不算重欲的人都，在和周晏相处的过程中也没有刻意约束自己，但总是有差了点什么的感觉。
“他很配合，但好像还是差了点意思。”
方知意挑眉道“说不定是你没有放开。”
谢知安一愣，不自觉地皱眉，看出她的抗拒，方知意叹了口气说“在游戏中引导者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如果你不能正确高效地引导他，那游戏就会没有意思，变成一个很无聊的流程。”
“要不要去进修一下？”
方知意的提议在他们眼看就要陷入关系瓶颈的时候来得刚刚好，“怎么说？”
“带你去看看别人都是怎么玩的。”
方知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好像已经看见各种美男在冲自己打招呼。
“让我带你去看看花花世界，你就不会被男人迷了眼睛。”
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病树上。
寻根溯源，到文化兴起的地方才能知道最新的规矩和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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