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山面色铁青："林一木！休要危言耸听！这些规矩都是历代掌门定下的..."话音未落，玄守掌门抬手制止了他。老掌门望着沈墨身后群情激愤的外门弟子，又看了看世家子弟们慌乱的神色，突然发出一声长叹。
"传令下去，即日起开放藏经阁三层。"玄守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外门弟子凭功绩可兑换完整功法，每月灵石配额翻倍。"观星台下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李明远望着林一木，眼中泛起泪光，重重抱拳行礼。
然而这场变革远未结束。三个月后，外门弟子在一次秘境探索中，发现了被世家私藏的上古炼丹残卷。当这份证据摆在宗门议事堂时，七大家主首次在玄守面前低下了头。
林一木趁机提出设立"宗门公库"，不求将所有资源分配透明化，至少给低阶的弟子们尤其外门弟子一个获取修炼资源的机会，这一提议得到了半数长老的支持，说实话，这些低阶弟子虽说数量众多，也消耗不了太多资源。
仙霞派议事厅内，氤氲的灵雾在青玉砖地上翻涌，十二盏琉璃灯将长老们的身影拉得歪斜。檀香混着高阶修士特有的灵气威压，在空气中凝成无形的枷锁，压得低阶执事们大气都不敢出。
"掌门！那些贱民弟子每月上缴的灵石灵草，足够养活三倍数量的杂役！"玄铁长老猛地拍案而起，腰间的龙纹玉佩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脆声响，"若将这些资源分给他们，无异于养虎为患！"他身后，五位身着云纹锦袍的长老纷纷颔首，袖口金丝绣着的古老族徽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玄守掌门端坐在玉髓宝座上，玄色道袍上的暗纹随着呼吸若隐若现。他目光扫过满厅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轻笑出声："玄铁师弟，你可知为何那些底层弟子能上缴如此多资源？"他抬手召出一面水镜，镜中浮现出外门矿脉的景象——衣衫褴褛的弟子们在暗无天日的矿洞中挥汗如雨，镐头每一次落下都溅起细碎的灵光。
"他们每日劳作十二个时辰，用血肉之躯开采灵矿。"玄守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而我们的世家子弟呢？"水镜画面一转，某座灵峰的演武场上，几个锦衣少年正懒洋洋地摆弄着法器，身旁站着端茶递水的仆从，"他们在温暖的灵室里修炼，却连炼气期十层都突破不了。"
"这是血脉的差异！"另一位长老涨红着脸反驳，"我叶氏先祖乃是上古剑修，岂是那些凡俗出身的蝼蚁可比！"他话音未落，议事厅的门突然被撞开，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禀报掌门！外门弟子陈三...凝聚元婴了！"通报的执事浑身颤抖，额头上还沾着泥土，"他的元婴虚影在宗门上空显现，整个徐州城都看到了！"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世家长老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惨白，有人手中的茶盏"啪嗒"坠地，碎瓷片在青玉地面上炸开。玄守掌门却缓缓起身，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果然，只要给他们机会..."
三月前，外门杂役房。陈三蜷缩在漏雨的屋檐下，借着月光擦拭着一柄残破的铁剑。他身上的粗布麻衣打着层层补丁，可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隔壁传来世家弟子的哄笑："听说掌门要给底层弟子开放藏经阁？真是笑话，就凭他们也配看高阶功法？"
"陈三，明日矿洞又要加深五十丈，你负责运矿石。"管事的声音带着不耐，"别想着偷懒，否则这个月的灵石就别想要了。"陈三默默将剑收入怀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管事。"
深夜，他摸黑来到后山禁地。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陈三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那是他用半年份的灵石换来的残缺功法。当指尖触碰到玉简的瞬间，一道流光窜入识海，晦涩的文字在他脑海中炸开。
"原来...修炼不该是这样..."陈三浑身剧烈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想起白天在矿洞，世家弟子一脚踢翻他装满灵石的竹筐，那些晶莹的石头散落在泥泞里，被踩成齑粉。
此刻，仙霞派上空风云突变。陈三盘坐在雷云之中，周身环绕着金色符文。他的金丹在轰鸣中破碎，化作漫天星芒，又在眨眼间凝聚成一枚婴儿般的元婴。元婴睁开双眼，眸中闪过的竟是与玄守掌门如出一辙的锐意锋芒。
"不可能...这不可能！"玄铁长老踉跄后退，撞倒了身后的屏风。他想起三个月前，正是自己当众撕毁了陈三的晋升文书，还嘲讽道："杂役也想成为内门弟子？"而现在，这个曾被他踩在脚下的蝼蚁，竟成就了元婴大道。
世家子弟们挤在观星台上，脸色比死灰还难看。有人喃喃自语："他不过是个扫茅厕的...怎么可能..."有人突然发疯般砸烂了身旁的灵植："一定是作弊！他偷了我们家族的秘法！"
玄守掌门负手而立，望着天空中愈发璀璨的元婴虚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低声对身旁的师弟长老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希望。当底层的火焰燃烧起来，足以焚毁一切腐朽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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