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涵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江祁的脸色会冷成这样。
她说的是事实。
她甚至觉得哥哥可笑，竟然奢望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了毫不相干的事情去做那种以身犯险的事情。
哥哥和江祁的关系已经很差了。
她不想让他们的关系更差。
所以她替江祁拒绝了。
可是江祁却露出那种让她害怕的眼神。
他已经很久没用那种眼神看她了，他近来总是很温柔，很有耐心，就像当初答应她的那样。
她甚至觉得，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或许她会忘掉他凶她的那些事情。
可是今天她发现，她之前太幼稚了。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总是会做些不切实际的臆想。
她被江祁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便下意识的避开。
但周围极低的气压，依然慑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要这样。
她在心里哀求。
——我现在保持冷静已经很难了，别再给我增加难度了。
可她不敢说出口。
平时江祁温柔的时候，她并不觉得跟他在一起哪里不舒服，可他一生气，她就害怕，就觉得跟他呆在同一个房间里是件很有压力的事情。
“你忙你的。”陈思涵含着眼泪给江祁倒水，她已经说不清此刻的眼泪究竟是因为担心爸爸，还是害怕江祁了：“我和哥哥出去说。”然后她发现水洒了，因为她的手抖得厉害。
而且她的声音也在抖。
江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已经不仅是冷了。
陈思涵硬着头皮把那杯水推到江祁面前。
虽然倒洒了，但至少还有一半是在杯里的。
江祁没动。
她手忙脚乱的擦干净桌子，然后伸手去拽仍然跪在江祁面前的哥哥。
哥哥没动。
她用力的拽了一下。
江祁却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
她吓得猛的挣了一下，然后被江祁一把拽到怀里。
江祁很喜欢搂着她。
她之前没觉得那里不妥。
甚至很喜欢被他搂着，因为很舒服，也很安全。
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很恐怖。
她的眼泪几乎是瞬间涌了出来：“我又哪里惹你了啊！”
“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和陈怀瑾说的话，再说一遍。”
陈思涵不敢看眼睛。
于是她强迫自己去看江祁的眉心：“对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
“我错了。”陈思涵说完，开始担心江祁问她，错在哪。
因为她答不出来。
但江祁没问。
“你还会犯的。”江祁的声音很轻。
陈思涵不敢乱说话。
“你根本没觉得你错了。”
陈思涵确实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你是怕我凶你才认错的。”
陈思涵听得腿都软了。
她又开始想念爸爸了。
可是爸爸现在不能来保护她，爸爸还等着她找人去救他。
“看着我的眼睛。”
陈思涵盯紧江祁的眉心。
“你在怕什么？”
——怕你啊。
但陈思涵感觉，江祁是不会喜欢这个答案的。
所以她摇了摇头：“我不怕。”
于是江祁好不容易才勉强展开的的眉心再次拧紧了。
他好像特别讨厌她撒谎。
所以她……
不，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求求你饶过我这次好不好？”反正哥哥已经跪过他了，她求他一次也没什么：“我爸还在南城困着，等我想到办法，要杀要剐都随你！你现在饶了我吧，求求你！”
“想办法？”江祁紧紧的拽着她：“你还要想什么办法？陈怀瑾不是已经替你想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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