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觉得徐小姐配得上太子妃一位。”
“可徐攸心性顽劣，宫中规矩对她来说太过严苛，怕是会吃不少苦头。”
“太后娘娘为何不亲自问问徐小姐的心意？”
这个问题一出，太后陷入沉默。
花晴将对方的神情收尽眼底，原来太后也知道徐攸的心意。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担心。
以徐攸的身份成为太子妃不是难事，太后也能借此压一压皇后齐家的气焰，把从齐太妃那里受到的气再返回去，可太后似乎并不想以此去解决自己的陈年旧事。
太后语重心长道：“若是徐攸真的有意，哀家不会阻拦，只怕是她往后的路会难走。”
花晴道：“太后娘娘是在替徐小姐考虑……徐小姐都知道的。”
太后笑而不语。
在慈寿宫待了一会儿，花晴离开时，碰上回来复命的李嬷嬷。
她收回踏出门的脚，跟在福月身后进了大殿，听了一耳朵。
刘嬷嬷在皇帝顾恒面前咬死不牵扯到皇后齐如玉，只说是跟花晴有私人恩怨，一时气不过才叫人去围攻花晴。
追福月是因为怕对方去搬救兵，并不会真的伤害到福月。
刘嬷嬷或许清楚刘内侍等人是什么样的性子，在受刑时，全权揽下责任，一点都不怪旁人。
而刘内侍等人得知消息，也熟练的将责任推到刘嬷嬷身上，都说是被迫的。
因此福宁宫众人都从轻处罚，亦没有互相爆料，拉更多的人进来。
只有刘嬷嬷被重罚，眼下不知生死。
李嬷嬷语气平和道：“消息已经传到福宁宫，老奴回来时，正巧碰上皇后娘娘往皇上那去。”
“刘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情分在那，她肯定要去走一趟。”太后顿了顿，“难为那嬷嬷一人揽下所有罪责。”
李嬷嬷道：“今日的事，也是皇后娘娘太冲动了，见张家出了事，皇后娘娘秘密派人去王家走动，结果碰了满鼻子灰，其余人家也像是说好了，全都戒备起来，弄的皇后娘娘那边人好没脸子……”
“还有那外邦人惨死的事，京兆尹府跟刑部都在查，一直未有线索，外邦人便闹到了齐家。”
“这不，消息才传进宫里，皇后娘娘一时情急，才盯上了落月斋。”
花晴只是落月斋的宫女，身份跟皇后比不得，即便是受到几位主子的信赖，也终究是个下人。
皇后娘娘从来都看不上花晴，几次在对方手上吃过亏，也没正视过这件事。
她始终觉得花晴是个软柿子。
上方太后扫一眼下方专心听八卦的花晴，淡淡一笑。
“许是她知道了什么事。”
才会对花晴不依不饶。
李嬷嬷应了一声。
庆妃赢了外邦使臣，深受皇帝喜爱，为此王家声名大噪，在朝中吸引了大批新的拥护者。
而齐家跟外邦人关系亲近的事实，整个朝野都知道，就算齐家有意拉开距离，也无法真正堵住悠悠之口。
王家有意隐藏花晴的存在，花晴也不想太过张扬，所以王家从未对外宣传过花晴的厉害。
外头人不知道，但皇后身居后宫，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对花晴十分厌恶，甚至将一切责任都压在花晴身上，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
这些事情，李嬷嬷不明说，花晴也明白。
听完福宁宫众人的惩罚，她麻溜回了落月斋。
……
这几日，花晴一直未出门。
她第六感提醒她，外头是非多。
刘嬷嬷死了。
承受不了酷刑，见到皇后齐如玉最后一面后，就咽气了。
喜林传来消息，说皇后当场晕倒，一连三天都未吃什么东西，只喝一点水。
太医一天要跑好几趟福宁宫。
连皇帝顾恒都一天一次去探望。
花晴心中吐槽，顾恒要是真那么担心皇后，就不会对刘嬷嬷下手那么狠了……
嘴上是说要给太后娘娘出气，要警戒皇宫众人，要维护帝王之威，实际就是想借机再斩除皇后的一只手臂。
常在各宫行走的李孙两位内侍还说，福宁宫底下有一群以刘内侍为首的宫人，背后说要找花晴偿命。
两位好友常常叮嘱花晴，不要单独行动，免得被抓包。
这种情况，就算是身上有金牌也没用，那些宫人满心仇恨，想要偷摸把人解决了，再一命抵一命，对花晴来说可不划算。
鉴于皇后齐如玉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花晴猜测往后对付她的手段定会更加残忍且隐蔽，所以她决定暂时苟一下。
另外盟友柔昭仪等人特地送来信件，说会替花晴狠狠出气。
翌日，落月斋三人刚结束忙碌的便当生意。
三人一狗瘫在檐下躺椅上休息。
忽然蛋黄从梁珍弥腿上跳下来，直奔门口，又在门口那条无形的警戒线边缘停下。
花晴三人默契的从椅子上坐直身子，朝着门口看去。
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徐攸一脸喜庆，身后婢女手中提着好些东西，差点把人压垮了。
“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花晴赶忙跑过去，”你家里人松口了？“
徐攸笑笑：“我有两个好消息同你说！”
“什么？”
徐攸拉着花晴往外走，走到墙边才道：“梁家两位小将军回信了！”
“真的！”
“还有就是……我马上就是太子妃了！”
“啊！”
花晴激动的叫出声，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徐攸成为太子妃，任务不就要完成了吗？！
“过几日我就要去慈寿宫跟着李嬷嬷学规矩了，姑奶奶说她亲自盯着我。”
说到这，徐攸有些惆怅。
“哎……我其实还有点害怕呢！”
花晴安慰道：“你放宽心，好好学吧，太后娘娘不会害你的。”
如果太后娘娘有私心，早就把你推到太子妃的位置上了，何必还要纠结到现在。
“我知道。”徐攸抿唇笑笑，脸上多了些羞意。
她继续道：“中午我才接了旨，我提意要进宫跟皇上和姑奶奶谢恩，我阿爹才松了口的。”
“其实我也想第一时间把消息同你说。”
花晴莞尔一笑：“多谢徐小姐……不，太子妃挂念！”
徐攸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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