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
夕阳垂暮，残红遍染苍穹。
大明立于马上，面容威严，手中大斧倾斜。
浓稠的鲜血顺着斧刃滴落在地，与地面上的灰尘结合、凝成小球。
风起。
吹起大明散在肩头的黑发，发丝飞舞。
一股睥睨、无敌天下之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哒哒哒……”
马蹄声密集似雨。
被吓破胆的叛军，惊慌失措的向边镇冲去。
望着夺路而逃的叛军，大明胯下的战马打了个响鼻，原地踏步。
仿佛它也被大明的气势所感染，想冲上去与主人一起杀个痛快。
“明……明兄弟……”
田猛驱马走到大明身畔。
他仍沉浸在震惊中。
一人击溃二百余名骑兵。
这是真正的以一敌百。
看到大明勇猛的身姿，睥睨的气势。
田猛仿佛见到了边境田家军的领袖——“镇辽王”田屠！
浑然不觉，他看向大明的目光中多了抹敬畏。
此人若不半路夭折，日后定能成为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将军！”
押着耶律景的五子注意到后方战事结束，他带着剩余人马又跑了回来。
刚刚忙于逃命，五子并没有看到大明以一敌百的姿态。
但从满地的尸体，吓退的叛军来看。
五子抬头看向沐浴在橘红色夕阳光中的大明。
他表情震惊，一脸难以置信。
跟在五子后方的骑兵们走到近前纷纷停下，敬畏的看着大明。
人群中。
之前负责给新兵分发军服的荣得禄，不禁咂舌。
眼前那个沐浴在夕阳光辉下的年轻人，立了天大的功劳！
前几天还是个新兵，等封赏下来，一跃数级，怕是能授爵。
不知过去多久。
田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大笑一声，举起手中长枪：“诸位！”
“回营！”
“为陈明请功！”
……
与此同时。
大武与大辽边境的正面战场上。
“当当！”
清脆、洪亮的钲声响起。
大武、大辽一起退军。
“哒哒哒……”
陈武坐于马背上，手持斩马刀。
他压低身子，追上前方的大辽骑兵。
手起刀落。
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挥洒，淋在陈武的轻甲上。
斩杀掉敌人，陈武表情严肃，身上气势更加凝实。
一股森寒的煞气缭绕在陈武周身。
“啪嗒……”
陈武翻身下马，战靴踩在黏稠的血泊中。
他取出腰间小刀，割下了对方骑兵的左耳。
大武军士开始整理战场。
两国你来我往，不时发动攻击。
交战不消片刻，就会鸣金收兵。
试探。
在正式开战之前，这些都是试探。
也是在练兵。
只有通过交战，才能让新兵快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老兵。
凭借记忆，陈武割下了自己所杀敌人的耳朵。
将耳朵装在腰间的口袋里，他翻身上马。
“哒哒……”
轻缓的马蹄声从陈武身后响起。
一只手落在陈武的肩头，轻拍两下。
田伐笑道：“勇弟，你的军功够提到千夫长了。”
“待回营，我亲自给你请功。”
闻言，陈武略带疲惫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那就多谢伐兄了。”
“小事。”
田伐笑着拍了两下陈武的肩。
两人脾气相投，私下里以兄弟相称。
“走吧，回营！”
田伐骑马走在前面。
日头西垂，一半都没入地平线下。
天色略显昏暗。
残余的日光映在陈武的轻甲上。
他跟在田伐身后，揉了揉眼睛。
视线中万物只有黑白二色。
陈武的双眼失去了色彩。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战马缰绳。
凡事都有代价。
现在。
陈武所做之事，发自他的内心。
保家卫国，守护身后的万家灯火。
他攥着缰绳，一股明悟油然而生。
或许。
陈武所求的，只是能够保护他人。
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念头从心间闪过。
陈武感觉自己的心境好像有了一丝松动。
丹田中的内力聚拢，随后又散开。
陈武半只脚迈入了一品境界。
……
边境营地。
天色越来越暗。
营地中燃起火把、营火，将周遭照得宛若白昼。
陈武跟在田伐身后。
他们这支先锋军精锐，在这一战中又折损了几十人。
回去后，田伐还要再挑选一批精兵，编入队伍。
陈武端坐马背，闭目养神，调息内力。
一场厮杀下来，陈武早已精疲力尽。
在战场上，哪怕是二品武者，个人能力也很有限。
内力耗尽，武者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忽然。
“闲杂人等退避！”
“靠近者杀无赦！”
一道冰冷的厉喝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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