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肃飒，不要钱似的往衣服里钻，过完元旦，整个花都又冷了许多，赵柳儿看了看花都的天气预报，看着那－30°皱眉：“哎哟，真冷啊。”
她在九区的时候，可没体验过零下温度，倒是体验过夏天的四十多度。
真是难熬啊，花都的冬天。
赵柳儿紧了紧自己的外套，跟上钱诚和艾瑃：“你们两个，就不能等等我嘛？”
钱诚放慢脚步，回头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像个粽子的赵柳儿：“赵柳儿，你这么怕冷啊？按理说你的身体素质应该很好啊，又是月使，这点温度不至于让你这样吧。”
他和艾瑃的衣着就比较简单了，一件保暖衣和冲锋衣外套。
赵柳儿直摇头：“我可是九区土生土长的人，耐热不抗冻啊。”说到这里，赵柳儿就觉得奇怪，“艾瑃，你怎么不怕冷。”
“艾瑃不知道哦。”
三人走到校门口，李玉瑱早已在那里候着，见三人来了，便开始发布任务：“这次的任务比较简单，需要你们前往八区，观察记录洞庭湖和鄱[pó]阳湖的生态系统，及时清理两湖周围的异植和异兽。”
“收到。”
乘坐直升机去八区的路上，赵柳儿吸了吸鼻子，问钱诚：“一区是不是比花都还冷啊。”
“对啊，最冷的时候能到达零下六七十度，普通人很容易被冻死，只能靠暖气活着。”钱诚碰了碰赵柳儿的手，还好，不冰，“待会儿可能要潜水下去啊，你行吗？”
赵柳儿：……
“我应该可以吧。”
……
到了八区，和奇门月使交接任务后，三人出发前往洞庭湖。
赵柳儿感慨一声：“说起来，我对洞庭湖的了解还是全球恶化之前，古代诗人写的诗句呢。”
开车的钱诚笑道：“可惜了，我听别人说，洞庭湖以前很美的，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
赵柳儿靠在艾瑃肩上，叹了口气：“说起来，你也才十六岁吧，就能考驾照了？”
钱诚：……
“我这是无证驾驶，你不要说出去啊，不合法的，咱们私下说说就行了。”他咳了咳，“记住啊，不许说出去。”
“好好好。”赵柳儿竖起一个大拇指，“还得是你。”
钱诚摸了一下鼻子：“开车这玩意儿很简单的，我十二岁就会开车了，不过不敢开出去，只能在我家后花园开。”
赵柳儿打住钱诚的话：“好了好了，少爷别说了。”
钱诚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得勒。”他分心打开八区的地图来看，放大查看洞庭湖，洞庭湖是现如今的夏国最重要的淡水湖，上面对其很是重视。每三个月都会检查一遍洞庭湖的生态系统。
当然，这么大的活儿肯定不是他们三人来完成，他们三人的主要任务是调查有没有异植异兽，及时帮助相关人员。
到了目的地后，钱诚将车找了个地方停下，三人一同去找相关人员交接任务。
“钱诚、艾瑃、赵柳儿是吧？”便装男子扶了扶眼镜，对比照片和真人，“去领潜水服吧，先查西洞庭湖。”
“好。”
穿潜水服的时候，由于赵柳儿没接触过这东西，只好由艾瑃教她。
“艾瑃，是不是进入豪门之后，学了好多可能有用的技能啊？”赵柳儿配合艾瑃穿潜水服，问道。
“嗯。”确定赵柳儿穿好了，艾瑃退后两步，“按照规定，超过18米算深潜，世界普通人着潜水服下潜深度最高纪录为……”
赵柳儿打住艾瑃的话：“我只想知道洞庭湖最深处有多深？”
“30.8米。”
赵柳儿松了一口气：“那还好，不算太深。”
身边有个人形计算机有时候还是很方便的，查阅资料问一句就行了。
“对了，艾瑃，你的大脑储存了这么多知识，不会觉得大脑负担很大很累吗？”
艾瑃摇摇头：“没感觉。”从记忆中提取知识对她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她并没有哪里感觉不适。
赵柳儿：……
好吧，她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反而伤到了自己的自尊心。
有时候赵柳儿常常在想，自己身边一个天才，一个学霸，她何德何能啊。
——
两日前。
“老师，我说的请求你有在思考吗？”赵富贵皱眉，轻轻扣了一下桌面。
李玉瑱摇了摇头：“赵富贵，这不符合规定。你执意要和他们三个一起出任务的话，会被扣分的。而且，他们这次的任务也只是很简单的清理异兽异植，你去……反而添乱了。”
赵富贵苦笑：“我知道啊，老师。”他垂首，额前的碎发遮掩了神色，苍白的皮肤不见一丝血意，“可花要是不开，那怎么能叫花呢。”
“艾瑃身上的疑点太多，几乎每次都能碰上特级星兽。如果他们三人这次没有遇到特级星兽，我就乖乖回来，如果他们遇到了……”
“就让我这朵血花，铺满他们回来时的路吧。”
李玉瑱瞳孔微缩，神色压暗：“你这些话什么意思？”
赵富贵抬眸与李玉瑱对视，难得笑得这般明媚：“意思就是，我自觉时日无多了啊，便想着，在离开之前，为大家做点什么。哪怕奇门不认可我也好，哪怕在后人眼里我只是个随意出动违抗命令的无名之辈也好……”
李玉瑱拿出假条来，签了字：“你去八区吧，火车费我出。”
赵富贵后退几步，对着李玉瑱鞠躬：“谢谢老师，不过火车费就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出。”
他接过假条：“真的谢谢老师。”赵富贵眼眶泛红，看着李玉瑱，“我知道，奇门的人对老师你成见很大。我不知道在你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但我觉得，老师你很好。比其他人口中的你，好多了。”
李玉瑱眉目温和，淡笑：“多谢。”
赵富贵什么也没带，只带了自己的保温杯。坐上去八区的地下火车时，他如释重负。
他靠在玻璃窗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景色，嘴中轻语：“日出中天，云开岳面，如优昙花时一现［2］……”
［1］出自清·袁枚《箴作诗者》
［2］出自宋·释子益《偈颂七十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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