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乌的体温出来了。
江小北仔细瞅了瞅，体温计里的细线超过了三十八，但还没到三十九。
所以退烧药他还是得吃。
看今天体温他能不能降下来，要是不行的话等他稍微清醒后必须得带他去医院。
但他现在醒不过来。
这药应该怎么吃？
江小北抿抿唇盯着他，自己含了一口水打算嘴对嘴地喂进去。
“……”
“……”
好的，尝试无果。
喂进去的水直接顺着他的嘴流了出来。
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无奈江小北只能先把药放到一旁，等他清醒点再说。
林九乌身上四处都在冒着虚汗。
她打了盆冷水来，先帮他把衣服脱了。生病了黏着湿衣服更难受。然后用毛巾蘸湿了在他身上四处擦擦。
物理降温。
就这样反复弄到凌晨一点多钟，他意识清醒了一点，感受到江小北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在她又要拿着毛巾过来的时候，林九乌费劲按住了她。
当然也没有太费劲。
因为江小北只是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腕上，接着又垂落到床上。
他醒了。
女孩子一顿，然后说道：“你得起来喝点水。”
林九乌没吭声。
江小北心领神会地扶着他起来，把水杯递给他，瞧着他咕噜咕噜喝了两大杯水。
“还有药，你得吃。”
江小北掰出来了两粒胶囊给他。
至于他的体温。她刚刚又测了一遍，比刚才稍微低了一点。
这是一个好现象。
吃了药再睡一觉，应该明天就能退烧了。
林九乌把药咽下去后把水杯递回给她。他觉得呼吸有点难受，因此一直在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可以了，你继续休息吧。”
她把东西收拾收拾。
打算等他睡着之后再给他擦擦身体。
但是林九乌好像有话要说，他缓了一会攒了些许力气：“我的衣服……”
江小北：“……”
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你脱的？”
看他喘得这样辛苦江小北又不好意思不回答，她硬着头皮说道：“你在冒汗。穿着衣服会难受。”
林九乌继续喘着粗气。
他似乎想笑一下，但当刚笑出来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于是江小北又连忙过去拍他的背。
林九乌好些了，他反握住江小北的手说道：“我好些了，你也去休息吧。”
江小北没接这话，她道：“我再守一会，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
林九乌沉默。
让她再守一会，有可能她今天晚上都不会再想着睡觉了。
他在心里拿定了主意，然后开口：“要么你上来跟我一起，要么你现在去那边休息。”
“……”
见她没吭声，林九乌便伸手过去把纠结的江小北拽到床上。
当然他没有太多力气。
在他是一个病人的情况下，江小北也不好使大力挣脱他。于是半拉半就的，女孩子跟着他一起上了床。
林九乌分了一半暖乎乎的被窝给她。
既然都上床了，那么再纠结也没有用处。
想了想她开口说道：“你睡外侧吧。”
“……什么？”
说着江小北就起了身绕到里面去，先窝进去，她再开口解释：“床头有我放冷的凉白开，睡外侧是话你如果口渴了一伸手就能摸到。”
“嗯……”
林九乌很累了。
他闭上眼睛，喘气声音仍然很粗。
生病了林九乌没敢抱她，中间的距离便像一条楚河。难得见他如此规矩。但她现在宁愿他不守礼，也不想看见他生病后这样痛苦。
江小北同样不敢靠近他。两个人凑在一起更容易发热，她倒是无所谓，就怕他好不容易降下来的体温又升高了。
那就完蛋了。
因此江小北只敢在黑夜里小心翼翼观察他的情况。
觉得他应该是睡着了，她才敢伸手放在他额头去探探他的体温。
还好。
反正没最开始的时候那样热了。
但林九乌突然抓住了江小北的手，她吓一跳！
“你没睡着呀。”
“嗯。”
可能因为发着烧的原因，他一直都怎么睡不着。感觉身体处在清醒又疲惫的边缘。
从他自个吃了药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是这种感受。
因此江小北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只是他确实醒不过来。
现在可能体温降下去了一点，虽然也睡不着，但确实恢复了一点力气。
“可以抱着你吗？”林九乌问。
江小北凑过去了一点，主动抱住了他。
“为什么要请求？”她问。
林九乌抽了两下鼻子，怀里闯进来一个暖乎乎的人，顿时让人觉得安心不少。
“因为怕传染你。”
“要传染早就传染了。”江小北说。
就因为这个所以生病了不喊她，宁愿自个跑到房间睡也不把她叫起来。
她真的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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