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没事干了？”顾遇白推门进来，调侃道。
他最近约欧阳玄北出来，这货不是有事就是忙到没时间，这次怎么叫他出来了。
“坐下，陪我喝酒。”欧阳玄北一杯酒一饮而尽，拍着桌子对顾遇白说。
“出什么事了？大白天的就喝上了。”顾遇白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给我娘说了婉婉的事。”欧阳玄北气闷地说。
“怎么？不同意？”顾遇白明知故问，“很正常，按照她给你介绍的那几个，一个是林家二小姐，一个是齐家大小姐，我听说啊，还在打听皇姑姑的孙女，落柔。赵姑娘的出生她绝对看不上。”
“我就搞不明白了，她有什么看不上的？真当他儿子天下无双，所有的女子都等着她挑呢？婉婉哪里差了？”欧阳玄北又是猛灌了一杯酒。
“她什么都看不上？”顾遇白瞥了欧阳玄北一眼，“你觉得赵姑娘千好万好，但是在你娘眼里，她就是一文不值。毕竟，她可是非常看中出生的。”
“那阿寒怎么就可以？德佑县主难道不是农家出生吗？”
“呵，你跟我小皇叔比，他敢忤逆父皇和母后，而你敢被着你娘干出什么事吗？”顾遇白喝了一口酒，咂咂嘴巴，接着往欧阳玄北心口上戳刀子。
“不是我说的不好听，德佑县主，大周督使，哪一个名头不比瑞王妃响亮，天底下哪一个女子能够比得上？我小皇叔应该愁的不是父皇母后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而是德佑县主看不看得上瑞王妃这个名头？”
顾遇白起身，打开窗户，让凉风吹进来，“你看看，京城的这些夫人小姐，看了皇后娘娘和沐恩穿得那些衣服，哪一个不是心痒痒的。每天有多少人派人去苏西县定制衣服？还有百草堂制药厂，那是和军队挂钩的。再说说那些食品厂，云麓书院，还有。”
“你别说了。”欧阳玄北打断顾遇白，“你说的这些我难道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你知道啊，你又不瞎。”顾遇白白了欧阳玄北一眼，“我就是告诉你，你和我小皇叔最本质的区别在哪里。为什么他娶妻没人说闲话，都是祝福和羡慕，而你还没有开始，已经是阻挠一大堆了。”
“可是那是我娘，我能有什么办法？”欧阳玄北痛苦地说。
“要不……你还是放过人家赵姑娘算了？”顾遇白玩味地开口。
“你说什么？”欧阳玄北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顾遇白。
“我说。”顾遇白咽了一口口水，“我说你还是放过赵姑娘算了，你看看你嫂子的处境。我们都是自己人，也就不用藏着掖着得了，我就实话实说。”
“嗯，你说。”
看着欧阳玄北的眼神，顾遇白突然间不敢开口了，他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太怂了，“你看看，赵姑娘家庭幸福美满，父母恩爱，兄弟姐妹相处和谐，肯定是不知道大家族里的这些阴私勾当。
你把她生生地拖进来，真的是喜欢她吗？要是她以后怪你怎么办？还不如放手，让她去找一个家世不是那么好的，但是家庭简单，我觉得这种才更适合她那个性子。”
“那你呢？”欧阳玄北红着眼睛问，“你对南伊呢？放手吗？”
“放啊。”顾遇白耸耸肩，“为什么不放，人家都不喜欢我，都让我滚回来了，我还舔着脸，上赶着热脸却贴冷屁股吗？我又不是犯贱！”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欧阳玄北一巴掌拍在顾遇白的肩膀上，“来，不想这些了，喝酒。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来，喝。”顾遇白也拿起杯子，和欧阳玄北碰了一下，酒水四溅。
………
欧阳老夫人的院子里，欧阳玄奇带着妻子米氏坐在下首。
老夫人刚喝完药，杨嬷嬷赶紧给她端了一盘蜜饯，老夫人吃了两颗，压下嘴里的苦涩，“珍儿，最近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吗？”
米氏羞愧地低下了头，欧阳玄奇开口，“祖母，我们不着急，我和珍儿还年轻，以后会有孩子的。”
“嗯，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夫人对米氏说，“珍儿，来祖母这里。”
米氏上前，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让她和自己坐在一处，“珍儿，你们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婆婆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毕竟，这日子还是你们小两口过。只要你们觉得幸福，其他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然后又对着欧阳玄奇说，“你放心，欧阳家的香火断不了。”
米氏赶紧起身，跪在老夫人面前，“多谢祖母。”
欧阳玄奇也跟着媳妇儿一起跪下，“孙儿多谢祖母。”
“回去吧。”老夫人摆摆手，“我也乏了。”
“孙儿告退。”欧阳玄北又磕了一个头，米氏也跟着跪着。
他们离开以后，老夫人才对着杨嬷嬷说，“七月，你说玄北那孩子喝醉了。”
“回老夫人，是的。二少爷是被五皇子送回来的，看样子，两个人都喝了不少。”杨嬷嬷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说说老二媳妇儿到底想做什么，舒服日子过不下去了，非要折腾点儿东西出来吗？”老夫人胸口气闷。
“老夫人，你当心自己的身体。”杨嬷嬷赶紧帮她顺气。
“七月，你说说，长公主的孙女儿才多大，她就去打听。再说了，长公主就那一个孙女儿，宝贝的就像是眼珠子似的，怎么会嫁到我们家来？”老夫人气急了。
“老夫人，二少爷也是一表人才，前途无量，配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杨嬷嬷安慰道。
“玄北的本质自然是个好的，可是他以前做得那些荒唐事，京城里面谁不知道。再说了，有这样一个婆母，哪个疼闺女的人家会把好女儿嫁进来？”
杨嬷嬷无话可说了，二少爷是非常不错，可是年轻的时候也比较混账。
他和五皇子因为这事多次闹到朝堂上，要不上皇后娘娘求情，没准被打了多少次了，这些在京城里面都不是秘密了。
“老夫人，你该歇了。”杨嬷嬷劝道。
服侍老夫人睡下以后，杨嬷嬷才轻轻地关上门，往欧阳玄北的院子里去。
老夫人虽然嘴上没说，但还是很关心这个孙子的。
她得替老夫人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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