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茂第二天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是王兮兮打来的。
“现在出来，我在我家小区等你。”
王兮兮的声音很干净，至少杜茂听起来是这样。
“额，哦好，我这就来。”
匆匆穿上后备箱里准备的衣服，快速洗漱完后，杜茂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徐长安，给他微信发了个消息后，杜茂便离开宾馆。
车子开到老破小时，王兮兮正踮着雪地靴，一下一下的踩着还未化去的积雪。
今天的王兮兮没有像昨天一样打扮，她把修长的黄发扎了起来，没有披散着。
一双毛茸茸的耳罩，一条有点时代感的围巾，一件印着小熊的毛绒棉服，外加一条纯肉色的打底，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活力。
“叫我来干啥啊？”
王兮兮听到声音，猛的抬起头，待看到杜茂后，眼睛笑成月牙，蹦蹦跳跳的跑到杜茂身边。
“陪我去看日出吧，一直都没人陪我看过。”
杜茂叹了口气，王兮兮太容易满足了，别人稍微给点关爱，她就会毫无保留的贴上去。
“行，我们去哪看？”
王兮兮指了指远处的小山，说道：“去那吧，那里高一点。”
杜茂点点头，钻进了车里，王兮兮很自然的坐到了副驾。
她说的那座山并不高，也修的有路，沿途还设的有路灯，就是不怎么亮。
等两人到达山顶，时间是六点四十，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太阳就会出来。
冬天的晨风很冷，杜茂不由得裹紧了羽绒服，回头一看，王兮兮正细细的打量着自己。
“怎么了？”
王兮兮嫣然一笑，很是可爱。
“你看起来老多了。”
杜茂白了她一眼。
“过两天一过年，我就29了，能不老吗？”
“那你还来撩我这种小姑娘，不怕吃不消啊？”
杜茂一听，立马不可以了。
他把羽绒服往上一掀，露出已经有些线条的肚子，啪啪啪的用手拍了几下。
“看！哥猛的很！”
王兮兮掩嘴偷笑，还上手摸了摸。
“我听过一句话，腰是腰，肾是肾。”
“嘿！小丫头片子懂的还挺多。”
杜茂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但是没有给王兮兮。
他看着山脚下的县城，自顾自的抽起了烟，两人都没有说话。
滴滴滴
杜茂的手机响了两声，他看了看，然后凑到耳朵处听。
“张子祥说他只是截过图，没给别人发过视频。”
王兮兮眼睛突然就昏暗下来，半晌过后才摆摆手。
“我知道了，谢谢你。”
杜茂心里有些不舒服，犹豫了下说道：“你不是把他发给你的那张截图保存了吗，你可以用这张截图起诉他。”
“但是我不会帮你去起诉，我能做的只有给你介绍律师，或者尝试和张子祥沟通，把视频删除。”
“我不是一个好人，所以这种会惹上一身骚的事儿，我不会做。”
王兮兮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不用，这是我自找的。不说这个了，我们看日出吧。”
哎！
王兮兮和自己在某方面真的挺像的。
时间来到7点，天空开始出现黄晕，但是因为雾气的原因，光晕看的并不真切。
又过了十分钟，太阳慢慢出现，光晕变得明显起来。
太阳从一点到半个直到整个出来，王兮兮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举着手机一直拍。
拍日出。
拍山景。
拍县城。
拍杜茂。
拍他俩合影。
全程笑眯眯的。
杜茂很配合，王兮兮让他摆什么姿势，他就摆什么姿势。
时间来到七点半，太阳完全升了上来，王兮兮重重的又吸了两次鼻子，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原来......原来日出的时候也不是一定光芒万丈，所以我从出生开始也不会一定一帆风顺，对吧？”
“我就像那个太阳，一直被雾气遮着，我看不真切！”
杜茂缓缓抚摸着王兮兮的头顶，细心的用袖子擦掉她的眼泪。
“你这样想，现在是冬天，所以你看不真切，可到了春天，到了夏天，到了秋天，你就是天上最耀眼的。”
“一年十二个月，你能耀眼大半时光，而你现在才多少岁，既然寒冬都要过去了，剩下的不全是春暖花开吗？”
王兮兮扑进杜茂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杜茂的羽绒服，非常用力。
......
杜茂把王兮兮送到了江边，徐长安等在那里，给两人买了早餐。
“你就要走了对吧？”
王兮兮的眼眶还是红的，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对，就要走了。”
“我平时能跟你聊天吗？”
杜茂点点头，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随时都可以。”
“我决定跟着舅舅去别的城市，我要努力挣钱养活自己，养活奶奶。”
杜茂终于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挺好的，有了目标就行，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能帮你的我尽量帮你。”
王兮兮张开双臂，眼睛里又有了泪花。
“抱抱我吧。”
杜茂上前，给了王兮兮一个拥抱，还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豆浆撒了一地。
徐长安打开车门钻进车里，杜茂发动汽车。
“走了啊。”
王兮兮挥手，“拜拜。”
车子开走，车轮在积雪上压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老公～”
“拜拜老公。”
......
杜茂回去时，车里放着摇滚乐，路上他一言不发，就像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
徐长安没敢说话，他觉得杜茂这次的单子有点猫腻，把杜茂给惹到了。
咦～
徐长安突然发出一声疑惑，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好一会儿后，他拍着杜茂的胳膊说道：“我老姐要走了，就在今天下午。”
“嗯？”
杜茂把视线移了过来，又问了一遍。
“什么？刚才走神了。”
“卧槽，你别走神啊，你在开车啊大哥！”
徐长安大叫着，然后关掉音乐。
“我说，我老姐准备离开南市了，就在今天下午。”
杜茂眉头一紧，不过没说什么。
徐长安偷瞄了眼杜茂，试探性的说道：“不去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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