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少城主一双眼睛宛如铜铃一般，紧紧地盯着苏元，仿佛要将苏元的模样印在双目中，印在脑海里。
“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他咒骂着苏元，想要将其激怒，让其了结自己。
但他想错了，苏元并未在意他嘴里的辱骂，反倒提醒说道“你可以咬舌自尽，但是那样血腥气味更重！”
先前那人说他有命牌，尽管不知真假，但苏元小心为上，不会亲手杀他。
渐渐地苏元远走，他的恨意逐渐变成恐惧，因为他看到，好几头凶兽到了他的面前。
凶兽口中的口水已经滴落在他的面庞。
他还在骂，只是口中的对象又增加了一人，那就是他的侍女。
因为他觉得若不是她，他也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那些咒骂的声音终究还是淹没在了风声中。
“申屠，事实证明有些人是不值得给他们机会的，这种时候还在抱怨别人，不反思自己。”
苏元心中多少有些沉重，他还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元，我并不赞成你这种做法？”申屠千源严肃的说道。
“？你是指什么。”苏元明知故问。
“我是指你给他机会这件事情本身。”申屠千源有些怒意说道。
他与苏元相识已久，知道苏元不是笨人，但是他怎么不明白。
“苏元，你给别人机会，可是别人会给你机会吗？”他继续说道。
“一场战斗决定胜败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胜败关乎生死。”
“苏元，若你坚持这样，总有一天会遭到傲慢的反噬。”
“这些我知道，但是那人我有十足的把握。”苏元平静的说道，他感觉距离自己想要找的答案已经很近了。
而且这个答案申屠会告诉他，他选择言语相激，不逼一下申屠，申屠就不会思考他方才的问题。
“我还是想问你，你现在试错的代价你能够承受吗？”申屠反问。
他想要反驳苏元最为合适的就是给出苏元那个答案，这段时间他也在思考。
他突然觉得苏元的问题有问题，他们是人，并不是什么审判者，不是天道，不是神明。
跳出苏元的问题，他要给苏元说明他自己又为什么杀人。
“就如同方才那人，他有着家族撑腰，若是换个地方，在他拖延的时间里那人或许就会等来援助。”
“而你呢？这些你都没有！”申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若他有援兵，现在你早就死了。”
“你刚刚看似正义如同神明一般的举动，实则极为愚蠢，留下了太多的尾巴，留给自己太多危险。”
在申屠千源那个时代，他杀的人太多，多到已经数不过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他这样冠绝古今的强者，成名道路上尸骨如山。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人该不该死，他只知道自己该不该杀。
“你不是什么判官，也不是神明，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必要决定他人生死。”
“你只是一个弱小的人，在我眼中如同蝼蚁。”
“出来杀人的人就应该做好被杀的准备，那人一样，你也一样。”
“那人既然想杀你，自然要做好被你杀的准备，没有什么原因，对敌人的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扪心自问苏元，你想死吗？你甘心这样死去吗?”申屠反问，他知道苏元不想死。
“不想死就要如同蝼蚁一样努力活下去，不计较手段，不计较代价的活下去。”
“给别人机会，那是强者的奢侈，不是你这样的蝼蚁应该考虑的。”
“还有你若失控会怎样，倘若你真的走到那一步，自会有人来了杀你，你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申屠再度说道。
“出来杀人就应该做好被杀的准备。”苏元默念，申屠这句话最为触动他。
他在心中默念，他的双眸渐渐的亮了起来。
“这就是我要找的答案，申屠谢谢你。”苏元格外诚恳的道歉，为自己最后利用了申屠道歉。
“若我有一天错了，自当会有人群起而攻之，若我错了自当会为我的过错付出代价。”
“我杀了他承担了杀他的因果，若他族人有能耐，找我便是，苏某候着。”
“当然，他们想杀我，我也能杀他们。”苏元笑道，这些话语也被吹散在风里不复存在。
但是苏元心中的烙印却是能够烙印到永远。
听闻申屠感觉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慈悲那是强者的奢侈，不是现如今苏元该学习的。
如他所说，苏元的第一要义便是活下去。
他心中还是有些郁闷，为什么苏元会想这么多。
寻常修士杀人只看对手是不是得罪过自己，看对手自己能不能杀掉，看这人该不该杀。
而苏元却在想，那人该不该死，跳开他自己的因素，去看那人其他的罪过。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一个正常的修士考虑的，但是却是天道或着神明应该执行的职责。
天道没有感情，但是却可以根据一个人过去的因果降下相应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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