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神医，莫非符水有问题？”
长须老者见许仙神色有异，顿时心中一紧，出声询问道。
“对，此符水有大问题。”
许仙微微颔首：“符水虽对患病之人有立竿见影的奇效，但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弊大于利，服用后刺激身体，严重损耗自身元气。”
顿了顿，他接着道：“老村长，你赶紧让乡亲们停下，不要领取所谓的治病符水，更不要给患病家人服用。”
“好，许神医，我这就去和乡亲们说。”
长须老者面色肃然，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朝人群中央走去。
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然是见多识广。
经过许仙一番点拨，他也猜到施符水之人乃是江湖骗子。
甚至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都可能与对方有所关联。
“姐夫，这件事你们待会不要插手，在旁边看着就行。”
许仙见李公甫一行官差蠢蠢欲动，当即低声提议道。
“这是为何？”
李公甫缓缓收回按住佩刀的手，不解道：“符水有害，不是表明那所谓的蔡仙师是江湖骗子，我们得将此人缉拿。”
许仙解释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这场疫病或许和这位蔡仙师有关，其背后应该还有同伙，亦或是妖邪。”
“此时缉拿他，很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放长线钓大鱼，这样大概率能找出这场疫病的源头。”
李公甫闻言，沉吟片刻后点点头道：“行，汉文，就按你说的办。”
见识到小舅子种种不凡，他自是愿意听从对方的提议。
就在这时，长须老子已来到人群中央发放符水处。
“诸位，先停一下，不要急着领取符水，更不要急着将符水给家中患病之人服用。”
长须老者面色微凝，目光扫过一众村民，沉声开口道。
话音虽不大，但这熟悉的声音，亦让周遭一众领符水的村民顿住身形，纷纷投去目光。
“老村长，这是为何，为何让我们先不要领取符水。”
“蔡仙师法力高强，这符水很灵，我嗅了一口都感觉浑身舒坦。”
其中一位村民疑惑出声道。
“是啊，村长，为何不让领取符水。”
“蔡仙师法力高强，济世为民，免费发放治病符水，为何不能领取。”
又有几位村民相继出声，不解询问道。
长须老者扬了扬手，制止其他人插嘴询问，肃声道：“方才保安堂许神医检查过符水，发觉这符水有大问题。”
“并非是治病良药，反而对身体有害。”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嘈杂话音此起彼伏。
老村长在村里有极高威望，他的话一众村民自然相信。
不过符水的奇异功效，他们也是有目共睹。
听到有人质疑，仙风道骨的月牙冠道人依旧一脸淡然，抬手轻捋胡须，不恼也不出言争辩。
因为他非常清楚，根本不需要亲自争辩，自会有人反驳。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旁敲锣年轻小伙满脸不忿道：“老村长，你绝对弄错了，蔡仙师法力高强，他所制的符水怎会有害。”
“我们曲水村患病之人喝下蔡仙师的符水后，皆已痊愈，身体比患病之前还好。”
“蔡仙师的符水，称之为神仙水也不为过。”
紧接着，又有一人附和道：“是啊，老村长，那许神医不过一介凡人，怎能检测蔡仙师的符水。”
“他定然是心生嫉妒随口瞎编，见不得蔡仙师以仙法救人。”
听闻此言，仙风道骨的月牙冠道人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彩。
这种被人追捧的滋味，着实让他享受。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在他意料之外的话音响起。
“符水是否有害，让蔡仙师亲自尝尝，便可知晓。”
许仙缓步行至人群中央，悠然开口道。
一蛇一龙跟在他左右两侧，皆是背着小手，一副看戏模样。
“你是何人，怎能对蔡仙师提出如此无理要求。”
月牙冠道人身侧，一名身材粗壮男子面露不悦，率先开口道。
许仙轻笑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符水是否有害。”
“若是蔡仙师敢亲自服用这符水，不就能说明这符水无害。”
听到这话，原本惊疑不定、议论纷纷的一众村民皆默然不语，目光汇聚在仙风道骨的蔡仙师身上。
此番沉默，自然代表着默认。
他们也想看看，蔡仙师会不会亲自喝下符水来自辩。
见此情形，蔡仙师眼角微微抽动，心中顿感不妙。
不过他并未展露丝毫慌张，轻挥袖袍，将拂尘横于胸前，淡然道：“贫道此次下山施符水用以救人，此乃天数也。”
“若是尔等不愿接受这救人符水，也就罢了。”
“天数于此，贫道也不愿强行更改。”
蔡仙师神色平静，微微仰头看向天空，一派高深莫测之姿，尽显仙家道人风采。
许仙不得不感叹，这货卖相极好。
一番云里雾里、半遮半掩的话音，也说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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