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后。
迷星敏捷地一闪身，躲开了朝他袭来的大手，随后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的发丝。
他抬眼望去，正好与夏油杰投来的目光相撞。
“杰～”
他连忙双手合十，采用了眼神攻势，企图击碎对方用“钢筋混凝土”搭建起来的心理防线。
夏油杰见状，嘴角微微抿紧，目光从迷星身上移开，投向了别处。
“……”
看着夏油杰油盐不进的样子，迷星轻啧一声，忍不住吐槽道:“真的是倔脾气。”
“明明脸上写满了心事，却非得要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真不知道是嘴硬，还是觉得我好骗。”
迷星撇了撇嘴，看夏油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处在青春期里闹别扭的孩子。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迷星叹了一口气，几乎要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沉默到梦境结束时，夏油杰却出乎意料地打破了沉默，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小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把咒术师的一生看做是一场马拉松比赛的话，你觉得在终点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
“啊？”
迷星呆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迎上夏油杰那平静如水的视线，下意识回道:“这我怎么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夏油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回目光，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迷星见状，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嘴，随后连忙飞到夏油杰面前，揪住对方的衣领，用极其诚恳的语气道:
“杰，对不起，刚刚是我没留神让嘴跑到了脑子的前面，所以你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呗，这一次，我保证会认真、仔细地回答这个问题的。”
夏油杰垂眸感受着衣领上传来的拉力，一脸无奈地看着迷星那紧张的表情，失笑道：“倒也没必要如此，其实，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抬手将迷星拢于自己掌心，缓步走到不远处的台阶上坐下，这才在迷星疑惑的目光中低声道：
“毕竟曾经的我，一心致力于保护那些非术师，甚至认为我们所掌握的咒术，本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存在。”
他的话语稍作停顿，随后又接着说道：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开始对那些非术师群体，有了更为复杂的认知，这种认知，逐渐让我对自己当前的追求感到迷茫。”
“一方面瞧不起那些非术师，另一方面又在不停否认这种观点。”
他扯了扯嘴角，身体缓缓前倾，以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低语道:“说实话，现在的我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迷星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夏油杰的话语。
“所以杰变成这样，是因为见识到了人性的阴暗面，所以对自己一直以来保护非术师的信念产生了动摇，是吗？”
夏油杰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但那份沉重的情绪已经足够让迷星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与困惑。
迷星望着这样的夏油杰，眼底满是复杂。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这样夏油杰。
无论是让他继续坚定原先的信念走下去，还是让他凭借着内心对非术师的不喜去选择另一条路。
在迷星看来，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因为杰性格中那份显着的偏执，使他极易在这两种极端之间徘徊不定，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
所以，考虑的到这些，他决定试着去帮杰找到能让他开心起来的第三条路。
想到这里，迷星从夏油杰的手里挣脱出来，随后在夏油杰一脸茫然的表情中，猛地逼近了他，幽幽道:
“杰，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总是习惯在已有的选项中寻找答案，却往往忽略了，有时候最好的答案其实并不在这些选项之中。”
夏油杰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看啊，杰。”迷星稍微与夏油杰拉开了一点距离，开始掰起手指头来。
“如果你选择逼迫自己坚持以前的理念，去保护那些非术师的话——虽然不清楚你是对其中一部分人有了芥蒂，还是对所有人都如此，但我们就按最坏的情况来考虑吧。”
迷星直视着夏油杰的眼睛，缓缓吐出了“全部”这个词。
见夏油杰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迷星在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
得，这还假设什么。
看样子杰在心底已经是对所有普通人都持有否定态度了。
迷星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强迫自己去拯救自己不喜欢的人，对你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看看你现在这个状态，就已经很明显了，我担心的是，如果你长时间这样憋屈下去，万一成为心理扭曲的——‘变态’该怎么办。”
听到“变态”两个字，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无奈道:“……变态什么的，倒也没那么夸张。”
“哎——怎么就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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