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不紧不慢道：“你又怎知我杀不了你。”
纵使庄月手段多端，她依旧有把握将其拿下。
无非是付出多大的代价。
庄月眉毛轻轻颦起，“在你杀了我之前，这京城恐怕有不少人要给我陪葬。”
若是她逃往闹市，不少百姓将会牵扯进来。
倒也不是她有多善良。
闹市容易引来追兵，逃生希望渺茫。
沈若初气势骤然爆发，双眸骤然间变成了血红色。
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散发嗜血的欲望，杀气逼人。
待她手里的皓月枪抵上庄月的喉咙，她看见庄月的眼神极其复杂。
一半喜悦，一半悲伤。
庄月不闪不避，手里的刀哐当一下掉落，她声音颤抖道：“公主，是你吗？”
在沈月初耳边响起的声音，不再是韩大统领的声音。
取而代之的是，清脆如铜铃的声音。
那是女人的声音。
她将皓月枪抵在庄月的喉咙，质问道：“是谁告诉你的我的身世？”
她从未对别人提及过自己的身世。
就连小青都没有明说。
知道她身世的，只有小团子。
小团子定然不会告诉庄月。
庄月的眼眶有些湿润，带着哭腔道：“我是小蝶啊，您不记得我了吗？”
沈若初闻言，情绪有些低落，喃喃道：“小蝶？小蝶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掉下悬崖的。你从哪里听来小蝶的名字，是不是司马家派你来的！”
小蝶痴长她几岁，无父无母。
母亲收留了她，将她带了进宫。
不久后。
父皇旧伤复发，魂归九泉。
司马家趁机叛乱。
母后带着她和小蝶逃离皇宫。
逃入东离境内，一路逃亡到梁州。
司马家派来的杀手穷追不舍。
母后引开杀手后，再也没有回来。
杀手没有放弃寻找她们。
小蝶步了母后的后尘，不幸跌落悬崖。
她无处可逃。
好在马长青一家人路过，将她救了下来。
若是小蝶还活着，今年有二十八岁了。
庄月一把扯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
随着人皮面具扯下，庄月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她的身形可见小了一圈，身上衣服可见的宽松，不似先前的魁梧。
庄月扯下身上的衣物，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青衣。
腰身玲珑，肌肤如雪。
庄月解释道：“我当年掉落悬崖没有死，是师父救了我，收了我当徒弟。”
她一直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即便是与她同行的顾青天，亦是不识庐山真面目。
沈若初看着庄月那张小脸，似有几分小蝶的影子。
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追问道：“你说你是小蝶，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庄月闻言转过身去，背对沈若初。
她轻解衣裳，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肤。
一道二指宽，形似蝴蝶的红色胎记，尤其显眼。
沈若初的目光落在那蝴蝶胎记上，眼眸的血色悄然散去，随之掠过一抹喜色。
她收起手里的皓月枪，“你真的是小蝶。”
小蝶的名字，是母后取的。
庄月穿上衣裳，转过身来，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哽咽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我一看到你那双眼睛，我就知道肯定是您。”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问道：“娘娘呢？”
“母后不在了。”沈若初眼底的一丝黯然一闪而过，随后话锋一转，“你怎么会跟在跌落神教的人混在一起，还当了个副教主。”
庄月平复情绪，如实回答道：“跌落神教的教主，正是我的师父。”
沈若初秀眉轻皱，“这就是你跟他一起造反的理由吗？”
庄月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他可以帮我报仇。”
沈若初喃喃道：“报仇？”
庄月点了点头，道：“公主您还记得我们北冥国护国神兽的传说吗？”
沈若初思索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可传说终究只是传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
庄月缓缓道来，“鲲是真实存在的，是一颗蛋，供奉在北冥的皇陵，不过两百年就前失踪了。师父他老人家有办法可以找到失踪的鲲，届时有鲲相助，我们就能杀回北冥。”
【庄月居然是掉落悬崖的小蝶，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庄月还是太天真了，居然相信庄余这个妖怪，他就是看你天赋好，才收你当徒弟。】
【庄余本体可是鱼妖来着，我记得叛军入城的时候庄月没有来京城，因为她被庄余给吃了。】
【庄余养着她，就是拿她当作为突破的契机。】
【她这个副教主，实际上并没什么用，跌落神教是庄余的一言堂。】
【不过这个鲲，到底存不存在呢？】
小团子没有急着回宫，寻着昙花香味，一路寻了过来。
沈若初眸光微动，“你师父都是骗你的，你不要回去了。”
若是如小团子所言，庄月回去凶多吉少。
庄月疑惑道：“公主何出此言？”
沈若初想了想，道：“且不说鲲是否存在，即便真的存在，本领通天。你师父为何不直接将鲲找出来，东离不就唾手可得，还需要搞这么多事情吗？”
若世上真有本领通天的神兽，又岂会随意供人驱使。
庄月眉心微皱，喃喃道：“师父不会骗我的，如果不是师父，我早就死了，他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你傻啊。”
小团子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所谓的PUA吧，庄余应该每天都在给她洗脑。】
【还好庄月陷的不深，应该还有得救。】
庄月寻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是你！顾青天呢？”
小团子挠了挠头，思索道：“还有一口气，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还有那个叫华胥的老头跑了，不知道死没死。”
庄月敛着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她自问做的天衣无缝，可这小家伙一眼就发现了她。
小团子来回踱步，“我应该是个好人吧。至于怎么发现你的，那是因为你身上有淡淡的昙花香味。”
庄月不由问道：“仅凭昙花的香味你就分辨出来我不是韩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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